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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陪你演戏, 是一种幸福
□高冬梅
  晚自习辅导本不打算说什么,可就有同学觉得某知识点不清楚,我也忘了那个点讲过还是没有讲过,所以只好再讲一遍。
  最近记性太差,总会丢三落四。边讲边自我安慰:老师,老而为师,我不应该对像自己这样一位“老年人”有太高的要求,忘了忘了呗,大不了再讲一遍。
  同学们听得很认真、很仔细,而且似乎在认认真真、像模像样地做着笔记。
  讲完后,我问同学们:“这个点我没有讲过吗?”
  他们集体回答说讲过了!
  “讲过了,你们还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配合您——”
  他们太过分了,可似乎又没有理由批评他们,关键是他们装作认真的样子很可爱,我根本就没有打算批评他们
  今天早晨监考,卷子已经发完了,有同学还在窃窃私语,我说除我之外,从现在起,任何人不许说话,谁说话谁就是猪。因为自从小猪佩奇出现之后,我并不觉得说猪是在侮辱人。同学们居然齐齐地发出了哼哼的声音,然后都笑了。
  我说:“好吧,猪宝宝们开始做题了。”
  有人在下面小声说:“好的,猪妈妈。”
  哄堂大笑。
  “请大家不要配合我演戏,开始答题了。”
  我估计,如果不做要求,我们今天考试的时间该不够了。
  同学们大笑之后,教室逐渐安静了下来,后来就只能听到翻试卷和答题时沙沙的声音。
  有人说人生如戏,有人陪着你演戏,该有多幸福。哪怕这只是演戏,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乐在其中,有人愿意配合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作为老师,除了讲课,干得最多的事便是听课了,教学本是师生之间的双边活动,可很多时候课堂成了老师的独角戏,没有人愿意陪着演戏,感觉老师面对的是空旷的山野或是无情的石头,或者是没有半点涟漪的死水。很庆幸我遇到了许多乐于陪我演戏的人。读文章到高兴之处,他们陪我手舞足蹈,仰天大笑;读到伤心之时,他们陪我悲泣掩面,难以自持。总之是一位多情人与一群多情人,一个热心肠与一伙热心肠,一个老疯子与一群小疯子的聚会狂欢,这样的感觉真好。
  生活中也会有这样的事情——有人陪你演戏。一位朋友说出轨的爱人,满嘴的谎言。我说只要说谎,说明他还在乎,有所牵挂,有所畏惧,不妨陪他演戏,倘若他愣生生地说出真相,放在你面前,你该怎么办?如《西游记》中白骨精用石头变成的馒头,至少看着还是馒头,只要你识得不去吃它便好了,倘若连幻化都懒得变,直接上石头,那尴尬的就是大家了。猪八戒当初若不变化,估计高小姐早就被吓死了,哪里还会有后来高老庄里曲折的故事?有人陪着演戏挺好的,虽然说谎言毕竟是谎言,但人生短暂,倘若这谎言可以掩盖真相到死,那说不定又是一种美了。“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谁又能说得清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辨得清楚?
  看穿不揭穿,或许真的需要智慧。
  但不论怎样,能够陪着演戏,这里肯定还有一份感情在,那就珍惜愿意陪你演戏的人,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乐意为你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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