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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带回的那两把香椿
□颜巧霞
  有一年,母亲去安徽弟弟家小住了一段时日。她一回家就给我打来电话:“从安徽给你带了一样好吃的,你赶紧来拿!”
  母亲的话语让我的心生了翅膀,迫不及待地去见她。她解开行囊取出了一个白色塑料袋,又把白色塑料袋子掀开,两把嫩芽露在我面前。母亲乘了近6个小时的车,这两把嫩芽一点也没有蔫头耷脑,还是鲜嫩嫩的模样。它们的色很特别,不像母亲种的小青菜那样纯粹的绿,也不像菜园子一角的黄芽菜那么简单的黄。它们是红绿相混的色,芽叶的红色是枫叶的暗红,茎干的绿倒是碧翠的绿。芽叶椭圆形状有可爱的锯齿,像一片片有着奇异色彩的羽毛。
  我不认识这两把嫩芽,问不识字的母亲。她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菜,蓉蓉(我弟媳)给你买的,我在安徽吃过了,香得不得了!”我抓起它们嗅了一嗅,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心里有个呼之欲出的名字,这是不是“香椿”啊?
  我把母亲给的两把嫩芽叶带回家。到家,曾做了多年农技员的公公一眼看出:“这是香椿,我们这里市场也有得卖,多从外地运来,价格也贵,不是我们这里的家常菜蔬!”
  没料着,与香椿的一场缘分是弟媳给的。弟媳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里问:“姐,妈妈到家了吧?我别的也没啥东西给你,就让妈给你带了些市场上买来的香椿、豆皮、酱菜……”她接着在电话里指导我:“香椿切碎用来蒸鸡蛋、炒鸡蛋都好吃,也可以拌豆腐……”
  她哪里知道我早就在多个作家的书中看到过有关香椿的食单,她的指导当是“温故知新”。我把香椿芽切得碎碎的,大小仿佛豌豆那么大,香椿切得越碎香味越大,真是粉身碎骨的香,整个厨房里都熏染了这香气。我取了母亲给的土鸡蛋,敲破在瓷碗里,把香椿芽的碎末倒进蛋液里去,往蛋液里倒上适量的食用油,又舀上一勺酱油,挑少许精盐均匀地搅拌起来,上微波炉蒸,蒸出来的鸡蛋上了桌,滑滑嫩嫩,有特别的异香,瓷盘子不一会儿就舀了个底朝天。
  第二日把剩下的香椿接着切碎,放在鸡蛋液里搅拌均匀,开火烧热锅,倒油,油热,倒入鸡蛋香椿蛋液,小火摊煎数分钟,等蛋液成薄饼形状,用铲把鸡蛋薄饼翻过另一面,文火继续煎上数分钟,使铲子刃把鸡蛋薄饼切成小小的块,装盘上桌后,饭都不吃,就吃这香椿鸡蛋了。
  吃着弟媳特地去市场上买来、母亲千里迢迢背回来的香椿,我想着张晓风写的有关香椿的文字,作家是在说她的父母亲无所求地给她许多的爱,就像椿树年年给的嫩芽。而我的亲人们没有椿树,也给予我嫩芽。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情意?
  后来,我也去超市买过外地运来的香椿,不知怎么回事儿,一样的制作步骤,那香椿蒸鸡蛋、香椿拌豆腐总没有弟媳买的、让母亲带回来的那两把香椿的味道好!
  也许不是香椿的味道变了,只是我这个吃香椿的人的心境变了。食物只有怀揣千般心意去吃,才会有那份不可名状的好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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