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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戏莲叶间
□王晓飞
  夏把池塘填充得满当当的,一河滩的莲池,碧水盈盈,田田的莲叶严丝合缝,看不见原先的河滩。一张又大又圆的荷叶,就是一把碧绿的伞盖,铺满了河滩,缝隙间水流脉脉,淙淙有声,像一曲优美的江南《采莲曲》。
  满河滩的宁静能过滤浮躁之心,夏日里不时有文朋诗友,不止一次地来此放飞心情。漂在水面的绿色荷叶,静浮在夏日的燥热里,慢慢地滤去喧嚣。漂亮的河堤向两边着意延伸,绿色的莲叶向两边尽情铺展,蝉声飘落得零零星星,隐藏在幽深的树阴,天籁地籁之声是从何处而来?各色的花儿,填补了绿荷留下的空位。
  看不出风儿行走的影子,荷叶却分明忽上忽下浮动,连池边纤细的小草,也没有一丝微弱的颤动。仔细瞅荷叶的缝隙间,有白亮点点,一串一串的气泡咕咕冒出。平静的水面被拨弄出涟漪,泛起一圈一圈的绿色波纹。弯下好奇的腰身,定睛细细瞅去,那些刚孵化出的小鱼儿,正在水中尽情嬉戏,你看它们三五成群,穿梭在绿叶下面的池水里,拼力追逐着自己的快乐。
  荷叶在河滩一股劲地扩大,大成一把把撑开的绿伞,挡住那略显殷勤的阳光,荷叶下面便是一片清凉。鱼儿躲在那绿叶下面,丝毫感受不到夏日的灼热。那些柔柔的水草,随水流飘摇。鱼儿轻盈地上下追逐,碰着荷叶的茎,碰着清水里的几茎草,荷叶和草就不时地微微动几下,把鱼儿的快乐谱成曲调。
  谁说夏日的莲池是属于荷叶的,渭河滩如今成了鱼儿的乐园,这些擎着的绿色伞盖,正好供鱼儿玩捉迷藏,它们玩累了,又正好静静地躲在叶下,享受荷叶漏下来的几缕阳光。“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这儿的方塘哪里是半亩,那是整整一个河滩!方塘里荡漾的是清澈之水,是一方再好不过的游弋空间。能偶尔看见,那团在绿叶面上的雨粒,像一粒粒晶莹的珍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明晃晃的水里,鱼儿调皮地摇着尾巴鼓着腮憨笑。
  两千多年前的庄子不知到没到渭河滩,他一眼便知道了鱼儿的快乐,濠梁之辩流传了那么久,这个典故里蕴含了什么至理呢?是淡泊名利,还是返璞归真?我在想,庄子对鱼儿的感觉,也许是感性的,那潺潺而流的清水,那招摇的水草,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弋,应该知足了。鱼儿的快乐是藏不住的,它们摇动的尾巴,把一切告诉得完全彻底。
  诚挚的鱼儿不会遮掩,水浑时拼命钻出水面,水清时就游来游去。一汪清澈的水,就是它们最大的快乐!绿叶上几只小虫,几根水草,它们会快乐地相互追逐。看着鱼儿游来游去,我的心也随之飘摇,鱼儿游去无影无踪,痴痴地看着田田的荷叶,偶尔冒出一个令箭一样的荷花,我知道“鱼戏莲叶间”。
  渭河滩的荷花是渭河滩的,这里没有小小的莲舟,满河滩绿色的裙裾,满河滩的舞女正在梳妆。那纤纤的素手不是采莲,那是用手机在拍照,笑语是软绵绵的,香雾风情万种,诗却很美丽。新时代水务人定下的热烈韵致,诗歌的韵脚里是一个时代的豪情,远胜江南采莲的盛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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