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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攀冰晶顶
□张 钊
  一直醉心于冰晶顶的云海,去年十月,我一人追随户外团队攀登秦岭第四高峰。早晨八点抵达登山点,在焦急等待了四十分钟后集体开拔。从宽阔的林场路出发,路面平坦和缓,四周植被非常茂盛。植物的茂盛源于丰沛的水源,我们沿着溪水溯流而上,水声、鸟叫,让人心旷神怡。中午十二点路过5003(户外应急救援定位标志)继续上行,坡度随之变小,植物则再次变矮,以箭竹居多,一人多高的竹林如列军阵,密密麻麻像要挡住一切。站在它们面前,不得不庆幸有前人走过,否则我们是不能再向前了。鼓足勇气,低头弯腰闯阵,箭竹纷纷伸出兵器,不断抽打着、划拉着我们的胳膊、耳朵、头脸,稍有不慎,还会刺向双眼。我们各显神通,拿出各种神器,背包的雨套则是必须套上的,否则,箭竹会使出浑身解数,拉、扯、勾、撕、缠、拌,配合路上的泥泞不堪,总会撂倒几个大汉……
  箭竹林退去的地方应该在海拔2000米左右,下来看到的是秦岭冷杉的风貌。高大的冷杉二三十米高,四季常青,棵棵笔直,如根根钢针插在山上,山势也被它们衬托得尤为挺拔冷峻。云雾在山间飘逸,仿佛游走山谷的精灵,行踪飘忽不定。只有当它溜远的时候,山顶的景致才扑满眼,远处地上的苔藓翠色欲滴,连冷杉身上的绒毛也清晰可见,一切清新得如刚出生的婴儿,不由得人揉揉双眼,大口呼吸,让自己的双肺被这湿润的空气沁满。
  远处山顶的曲线,让我们看到了登顶的希望,但随着攀爬陡峭的山石,翻越倒下的冷杉,每行走一步都越发艰难。原本上百人的队伍在此只剩下了稀疏的几个人,走走停停喘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又专心于脚下的路。不由得想起:两从者扶挟前人相牵,后人见前人履底,前人见后人顶,如画重累人矣,所谓磨胸舁石扪天之难也。
  下午一点半,随着冲顶临近,我们又一次注满了能量。大约半小时后,瞬间亮眼,仿佛走进了冰雪童话世界,山上地上石头上,全是厚厚的一层雪,就像商量好似的,松树一股脑儿地全都藏在这儿,齐刷刷一人多高,树顶、树枝、树干上被雪妆点,婀娜多姿,地上的草甸也害羞地躲进了雪里,只露出少许叶子,连肆虐的风也不见了踪影,让人感到些许温暖……我们一扫刚才的疲惫,卸下背包,扔掉手杖,弯腰钻进树下,翘起腰身,踮起双脚,和松树一起玩耍嬉闹,尽情摆拍,躺着、趴着、坐着,与雪进行各种各样的亲密接触,相映成趣!
  我顾不得嬉闹,冲向印有“3015米”的巨石之上,大吼一声:我们登顶了!但吹脸似刀的风时刻提醒着不能沉浸于登顶的兴奋,不由得打一哆嗦。环顾四周,雾蒙蒙白茫茫,不是雾就是雪,能见度只有十多米。北面的石海湮没在雪和雾当中,却无法掩盖住那石海的浩瀚;南面则全是低压压被雪覆盖的松树,尽管没了绿色,也仍旧一片欣欣向荣景象。下午两点半,我们在与“秦岭之巅”拍照留念后,正准备下撤,一声惊呼止住了脚步。
  循声望去,刚才十几米的能见度瞬间被拉远到天际,面前的云海如雪如棉,填满了前面的沟沟壑壑,一直平铺至天边,一抹淡淡的灰色山梁勾勒其中。这一刻,云不动,山不动,仿佛心跳也已停止,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此,震慑于这纯净之美……又仿佛置身于水墨画中,人在画中,画在心中,只是作画之人仍不满意,依旧不停地挥洒晕染……
  倏儿,那精灵又放下了拉起的裙角……
  紧了紧衣扣,是的,该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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