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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教师的成长记忆
□张理坤

  
  
  近些年,体育在中考中的地位日益提升,这是一种导向,素质教育中身体素质的重要性得以凸显。于是,学校强化了体育学科,体育考试也频繁起来,大大小小的考试测验中体育单科成绩举足轻重,越来越引起大家的关注。每逢考试,不仅体育老师全员参与,班主任老师扎堆似的都要亲临现场,督促督促准备活动。
  前几天,恰逢初三期中考试来临,体育考试如火如荼。按照惯例,我带着学生在操场准备区域热身。女生800米测试开始,第一组女生领军人物是学校足球队队长,田径赛场上屡获佳绩,同组的其他几人也不甘示弱,随着体育老师指挥旗一落,哨子一响,十多名女生一溜烟冲出了起跑线,呐喊声在跑道旁此起彼伏。当她们完成使命精疲力竭倒在地上的时候,计分员开始报分数,一下子大家都愣住了,全组最好成绩居然不是满分!要知道,以往考试这几个女孩子中间好些个都是满分。怎么可能?她们顾不上休息,一窝蜂围住计分员,探问个究竟。
  计分的老师耸耸肩,解释说跑表毫无问题。哪知道那些孩子根本不听解释,要理论个究竟。眼看着人越聚越多,我不再观望,挤进人群先跟裁判员老师打了招呼,表明我的立场,“相信体育老师会给我们合理的解释,大家先回班休息,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知大家。”人群渐渐散去,几个孩子相互宽慰着走开了。我和体育老师连同当值裁判一起讨论这个意外事件。原因不外乎自然条件、人为因素,计时员和计分员都表示没有问题,而且我一直在现场,也没有发现异常。为了平息孩子们的质疑,大家决定可以破例给一次重新考试的机会。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在学校体育考试中从未出现这样的情况。
  当我和体育老师兴冲冲将此事告知那群孩子的时候,没有预期的兴奋,相反一些孩子的脸上浮现出犹疑胆怯之色,那个足球队长还不依不饶,要求直接加为满分。我一头雾水,多简单的事,怎么都不接受呢?仔细一问,我忽然明白了,她们原来害怕劳累,重来一次必然又是挥汗如雨,更何况万一重来的成绩不理想不是自寻难堪吗?我刚想鼓励她们迎难而上,可她们一个个态度坚决,最后我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但这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2006年我大学毕业进入市直一所高中任教,我的第一届学生是90后,我更像严厉的兄长,满腔的热情,几乎天天陪伴在学生周围。虽然带的班级入校成绩不理想,但我丝毫不以为意。经过最初的不如意,我慢慢摸索自己的成长之路,而班级管理也在摸爬滚打中渐露峥嵘,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班里语文成绩、总成绩居然飙升到年级前列,我所教授学科语文成绩历史性地取得了第一名!班里的学生无比自豪,我也喜不自胜。但不知怎么风言风语出现了,甚至有老师、学生对我和我们班学生指指点点,话外之音好像我们通过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取得的好成绩。
  一开始,我不以为意,可后来事情越闹越大,因为言语不合,班里几个学生和其他班的几个孩子差点打起来,等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对方正气势汹汹地质问着期中考试的事。我忍无可忍,当着闻讯赶来的所有领导、老师、学生的面宣布:“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我决定我们班重新考一次,如果哪个班愿意比试比试,我们双手欢迎……”年级主任赶忙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责问我:“你疯了?怎么夸下这么大的海口,万一……”我点点头,很镇定地告诉他:“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当我把自己疯狂的想法告诉全班同学的时候,举班哗然,我没有高谈阔论,只是讲起了80后的自己求学时代的一件小事——
  那是1997年,高二新学期开学了,经历了失败的高一期末考之后,我怀揣着沉甸甸的嘱托继续征程。新学期经过努力和系统的复习,我在期中考试的时候居然考进了班内前五名!这件事还引来了一场风波,物理老师专门把我请进了办公室,受此殊荣,我是诚惶诚恐。不料,等我坐好之后,老师拿出来一张试卷,告诉我重新做一遍,我有些蒙,怎么回事啊?接过一看,正是刚刚考过的那张物理期中试卷,难道……“有人说你是作弊才考了这么高的分数,我们来验证一下。”这不是血口喷人吗!这一学期的努力,大家都看不到吗?手握着笔杆,心却在颤抖:抗拒不写?会被认作不敢或者不能,岂不是认可了别人的污蔑?写,而且要拿出最好的水平去书写!我握紧了拳头,无比坚定地开始演算,最后试卷的评分是满分,老师在课堂上当众宣布了这个消息。
  面对质疑非议,用强大的实力证明才是最有效的回击!班里的孩子们听完我的故事,都纷纷抬起了头。我无法忘记考场上的一幕,那是我生平监考过的最安静的考场,同学们神情专注奋笔疾书,连最调皮的孩子都一脸凝重,书写的字迹格外工整……成绩单自然不言而喻。
  在周一班会课上,我向初三的孩子们讲述了我亲身经历的这两件事,一向喧闹躁动的孩子沉寂了,在他们扬起的青春蓬勃的脸上绽放令人欣喜的光芒,那是七十多个希望的火花……事后,学生们找到体育老师,她们顺利通过了体育考试复试,还有好几个孩子取得了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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