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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 的密 语
□米丽宏
  有句诗说:冰雪为骨玉为魂。冰雪,似乎最能代表女子天生的那种透明、脆弱和强大了。女子如雪,她们丰盈的生命里,有雪的纯粹,雪的光焰,雪的温情,雪的奉献,雪的诗意和灵性。
  2022北京冬奥会,让我们看到了雪花般轻盈的体育运动和体育精神。比赛中,小将们脚踩冰刀雪板,驰骋冰雪赛场,将雪花的轻盈感完美展示给世人。尤其谷爱凌那腾空一跃,完成了超越自我的“1620”,真让人惊叹!“除去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这位夺得两金一银的冰上飞仙,宛如冲上云端的白鹤,雪板在空中翻飞,身体在空中旋转,落下的那一刻,真的就是人间一朵最轻逸的雪花,雪花中一缕最晶莹的朝霞。
  女神也有失误时。谷爱凌在女子坡面障碍技巧决赛中,第二跳失误;但等分时她没有失落,反倒对着镜头做了一个调皮的表情。当网络上一片声儿热议“谷爱凌式”的完美人生时,这位19岁少女却在雪场赛道上“玩”得不亦乐乎;她像一片雪花一样,享受着搏击的快乐。
  这种心态,也像雪花般纯粹。是啊,在人类挑战自我极限的奥林匹克运动中,在面对人生的各种大考中,自信平和、胜败坦然,正是奋斗和追梦的真谛。
  女子如雪,也让人忆起庚子鼠年那疫情贯通四季的日子。在抗击疫情的特殊战场上,奉献最多、牺牲最大的,是医生和护士。医护人员中,女性又占了绝大多数。在生与死的关口,她们离开家乡,离开亲人,奔赴一线,从死神手里抢夺生命。她们坚持8个小时不喝水,不吃饭,不上厕所;而脱下防护服的她们,几近虚脱,靴子里全是汗水,防护镜被蒸汽笼罩,清秀的脸上布满被口罩和护目镜勒出的印痕……
  这些勇敢的白衣天使,像一朵朵白云,像一片片雪花,柔弱的身躯里潜伏着惊人的力量——难以抗拒的道义力量和神圣的责任感。这种力量让她们义无反顾,也让她们心中充满同情与怜惜。是的,她们从不求回报,她们只希望自己护理的病人转危为安。如白云化雨、雪花融水,她们用细心呵护,去默默滋润、悄悄灌溉、细细养护,帮助困境中的人战胜病魔、增强信心。
  日常生活中,那些普普通通的医护人员,大多不会引起我们的关注;一旦我们有了病痛,才知道离不开她们,就像生活中离不开空气和水。那些同我们一样普通的女人,她们在生活中承揽着家庭的重担,在工作中负重、勇敢且温顺。当国家有难,她们挺身而出,为我们做坚实防护的,是她们纤弱的身躯。
  她们白色的身影,如雪;她们奉献的精神,也如雪。
  风花雪月,是自然中的大美,而皑皑白雪的内涵、气质和它辐射出的精神光泽,却都是“女性”的。不是吗?那神秘甜柔的洁白、那包容一切的博大、那纯银般的安谧和祥和、那梦色绝尘的澄明……那是少女之纯,是母亲之爱,是一切善意的无私与宁馨。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不美,但总有一些人比其他女人更美。其美,是宁静地生长在时间里的一种气息,是扎根于灵魂的一种东西。作家杨绛说:“一个人不想攀高就不怕下跌,也不用倾轧排挤,可以保其天真,成其自然。”无利无营,倦然而后睡;清澈可人,旷然以自适。心灵的莹澈,是美的源头。董桥赞她:“境界老早攀过了世俗文学的华美,一字一句,一收一放,人生细腻的念叨,一一沁人心肠,仿佛孤坐炉边坐了好多好多个冬夜才坐出这样的顿悟。”2016年,105岁的杨绛去了。这位世纪老人留下的一帧照片上,我看到,她的身后是书,手里是书,她静静凝望着你,目光里是老人面对世界的平静和稳妥。当她归去,就像一朵雪花,被大地收藏,渗入了郁郁的青苗。
  是的,雪润万物。女性特有的气质,总是如雪,雪一般润泽和沉静。这种气质,与有没有时间无关,与有没有金钱无关,只与人的心灵有关。如雪,那是一种生命之美,是大自然与女人的密语,永远的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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