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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红了佳县
□陈嘉瑞
  “佳县红枣好!”这是毛泽东1947年10月转战陕北时,对佳县红枣的评价。如今,乡村振兴,红枣对佳县的贡献功不可没。
  佳县红枣,椭圆、饱满、浑身通红,肉厚核小,香甜醉人,像一个个晶亮的红宝石。上世纪80年代,同班同学中有一位佳县的,瘦瘦高高的,像佳县的谷子糜子一样,缺少水分。他每次寒假归来,带给我们的就是红枣。起先是干枣,再后来几年,还有酒枣。酒枣是后来推出的枣类新品种,是把新鲜的枣子摘下、晾干以后,在封闭的坛子里加酒浸泡制成的。枣的本味是甜,酒的本味是香。把清甜的枣和浓香的酒混在一起,让它们在密闭的空间里相互浸融,一起发酵,香甜非常的酒枣就出世了。和通体浓缩、浑身皱纹的干枣不同,酒枣圆润饱满,咬上一口脆生生的。
  陕北缺水,佳县也是如此,庄稼大都是靠天吃饭。由于枣树的耐旱耐寒,佳县的沟沟梁梁、坡坡坎坎、村庄硷畔、院院落落,到处长满了树龄不等的枣树。在佳县,枣树的生长是不讲条件的,只要能有一抔土,只要能有几滴水,无论是劣石的缝隙,还是干枯的崖头,枣树都能落脚。就像这儿的人一样,在这儿出生了,就能在这一块土地上顽强地活着。
  佳县的降雨量很少,只相当于南方的四分之一,而且集中在七八九三个月,很难充分利用。同时,这里的土壤也很贫瘠,适合于树木生长的养分很有限。就是在如此的环境里,却生长着数不清的枣林枣树。条件恶劣的另一面,是纬度高、光照足、昼夜温差大,独特的地理位置十分有利于红枣的生长。同样的枣,佳县的红枣品质好,营养全,维C及各种氨基酸和对人体有好处的元素含量高。糖分的含量,佳县的红枣可以达到74%。
  佳县的红枣好,还有一个民间传说。说是很久以前,天上的王母娘娘带领着她的七仙女下凡游历,路过陕北的沟峁山崖时,看到一种灰褐色的低矮树木上,长满了一颗颗青绿色的果子。王母娘娘伸手摘尝,不小心被针刺扎破指头,殷红的鲜血顿时滴到了青果上,于是满树的青果都被染红了。自此以后,天下的枣子都变成了鲜红的颜色。因为枣子滴上了王母娘娘的鲜血,所以红枣的营养就神奇般地丰富起来。如此,红枣和王母娘娘就扯上了关系,和七仙女扯上了关系。而这明显是民间的文学创作,是这块土地上的人们,给自己土地上红枣的来历秀出的一个美好的说明而已。
  成熟的季节,佳县的山山峁峁、沟沟梁梁,无论是人家的门前,还是村庄的窑院,也不论是高高的崖畔,还是低矮的沟川,天地间,到处都是金黄的树冠,到处都是金黄的油彩。这个季节,佳县的金黄成了佳县的季节色。这一株株的金黄,或是一冠独立,静默在夕阳下;或是三五成群,悄立在早霞中;或是一大片,或密或稀、或浓或淡地挤在一起,漫过一片沟坡,成了一幅幅的画。枣树的影子,都是随处可见。那些黄中带绿的枣叶,已开始稀疏。它们把来自太阳和大地的营养,通过复杂的光合作用转化成果实需要的养分,输送给了枝头密实的青果。果儿先如鸽子蛋,继而慢慢胀大。果皮先是绿色,随后开始变青,最后开始变红。先由小半个红,到多半个红,白露一过,树叶尽黄,枣儿尽红,红宝石一般的枣儿,在风中微微摇晃,像是一串串红色的小铃铛。此时,四野展望,山上山下、坡坡坎坎,全是枣树,那一嘟噜一嘟噜的枣儿,挂满树枝,红了川原,红了沟洼,红了庭院川道,景色如诗如画。清风抚过,清香扑鼻。一个佳县,在九十月份的枣树枝头,整个甜醉了。
  如今,佳县红枣在传统的品种上,竟然开发出了冰酒、红枣酵素、速冻枣片等16种产品。一种烟熏制成的“紫晶枣”等产品竟然远销欧美、日本、香港等海内外市场,给农民增收致富提供了有力保障。2019年,全县红枣产值达15亿元,农民人均红枣纯收入6200多元,红枣对农民人均纯收入的贡献率达60%。
  提起佳县,我会想到我的佳县同学,想到红枣、酒枣。
  佳县红枣,红了佳县,也红了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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