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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自觉性
□刁枭武
  佛家讲,人有慧根,自性自觉。文学创作也一样,其潜在的自觉性,始终是作品的亮点,作家的慧根。
  面对社会生活,面对生命个体的不同诉求,同质化的审美疲劳与个性化的心灵向往如影随形。作为人文关怀,尤其是还担负着校正世风,教化人心重任的文学作品,若能准确捕捉并聚焦这一自觉性,读者便会因发现而产生强烈的审美情趣,因感同身受、共鸣丛生而在天然去雕饰中“悟道”。文学之功,也就立竿见影。
  那么,文学的自觉性究竟是什么呢?要诠释这个概念,必须先引入另一个概念加以对应论述,即生活的可塑性。
  生活不是诗,生活就是诗。这句话看似矛盾,实则辩证。现实中,我们的生活不可能尽善尽美。也许还会四面碰壁、一地鸡毛,会因生活节奏紧张,工作压力巨大而身心皆疲。无论清苦或富足,平凡或卓越,得到或失去,大约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几桩未竟的心事。此乃家之常态,人之常情。而文学作品的脱颖而出,很大程度上是对这种常态常情的关怀与伸张,抚慰与救赎。这正如人体能量的补充剂,又如人在迷茫中的指路明灯,无疑会给负重者以信念,给绝望者以希望。并用光明刺破阴霾,用美丽鞭笞丑恶,用感悟引领精神的高地。可谓格物致理,春风化雨;净化心灵,校正扭曲。所以我们常说,诗化生活,诗是远方。唯其这样,我们才能热爱生命、好好生活,不忘初心、行稳致远。这便是生活的可塑性。
  因着生活的可塑性,文学的自觉性也就返璞归真,显而易见。简单地说,人们在大同的生活秩序下,对美和丑的先天甄别,对善与恶的客观爱憎,甚或是对喜怒哀乐惊恐悲情绪的共鸣,都构成文学精神本来的自觉性。唯其自觉,其特质往往表现为自然、流畅,含蓄、形象。或涓涓细流潜移默化,或高山流水空谷回音。其审美功效才常常美轮美奂、若隐若现,余音绕梁、荡气回肠。最终的文学价值,也必然会力透纸背,发人深思。
  相比而言,与这种自觉性对立的则是过分的主观介入,苍白说教。尤其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生硬突兀,平淡平庸。所以说,文贵曲而忌直。曲则通幽,欲去还来;直则无物,穷通声竭。我们说的文学即人学,指的就是要善于洞察生命和生活潜在的自觉性和不确定性。千人百众,百人百姓。文学作品毕竟不像清规戒律,不宜主观介入,不是一个名词的固有注解,更不等同于规章制度的权威解读,不是工厂里生产的标准件。
  通过比较,我们不难发现,文学的自觉性其实就来自生命和生活的本质——不可复制的生命个体在大同生活秩序下,不可复制的裂变与蜕变、矛盾与统一。在裂变与蜕变中捕捉永恒不变,在矛盾与统一中求同存异。这是生活赋予生命的属性和灵性,也是文学难能可贵的自觉性。是故它若隐若现,在于发现。同时,它的形态又存在于人的生活常态,理想而顶真。
  不久前,我受邀参加了作家云岗的新书分享会。会上,结合其作品给我的总体印象,我简明扼要地向与会的专家学者分享了我的这一心得。现不妨对比云岗的作品加以佐证。
  云岗先生是陕西中青年作家中的实力派。与众多的实力派作家一样,其对文学自觉性的捕捉,让我颇觉“一箭穿心”。他有一篇写精准扶贫的中篇小说,初发表时,题目就叫《精准扶贫》。故事以现在进行时兼过去回忆时展开,写尽贫困人群的艰辛,以及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准确解读了盛世华章的深入人心,深得民心。后来收入新文集时,他的这部中篇更名为《对面面那个圪梁梁上》。细细品味,同样的作品不同的题目,时代背景下统一推进扶贫政策的共性,精准扶贫的历史意义与全面决胜小康社会的高瞻远瞩、民族复兴的中国梦,是不是被更自然地赋予了枯荣向善,人心向美,大象无形,真情无限的人文内涵?试看反刍记忆、启迪未来,剖析人性、校正扭曲,扶心扶志、正本清源,皆举一反三、深入浅出。只一个文题,前后一对比,《对面面那个圪梁梁上》所“潜伏”的灵性与灵光,便携着人情与人气,饱含烟火气息扑面而来。文学的自觉性,审美的趣味性,皆在自然流畅中脱壳羽化。
  云岗先生的另一部中篇小说《饲养室》,其文学的自觉性当摄取于生活常态,理性和顶真。其叙事以娘娘庙的拆除和重建为主线,试图诠释人的生命与精神之间的内在关系,以及个性与奴性之间的外在属性。无论供养与饲养,仰视与俯视,生命不能没有信仰,精神都需要共性的高地。万物有灵,《饲养室》里的沧桑故事亦然。
  诚然,对于文学自觉性的准确捕捉,最终离不开深厚的生活积淀和阅历,离不开感性和理性兼容的高雅的审美情操。所谓功夫在诗外。关于这一点,唯愿与诸君精修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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