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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中美女一丝瓜
□徐廷华
  入夏后,丝瓜像长了眼睛似的沿着竹竿通过蔓藤茎叶往搭好的棚架上四处攀援生长,渐渐棚架上一片绿荫,很快又攀爬上了院墙,间或开出一朵朵黄灿灿的花,引来蜜蜂、蝴蝶上下飞舞,从这一朵飞到另一朵。不出半月,金黄的丝瓜花下边就长出了一根根小小的翠绿色的丝瓜蒂。几场夏雨之后,待到夏秋之交,便见青藤满架,硕果累累,出现“几回拍遍竹篱笆,小院处处挂丝瓜”的景象。让人仰视着,欣赏着。
  丝瓜是菜中美女,身材苗条细长,头戴一朵小黄花,身穿碧绿长裙,人见人爱,它还有个特点,它不像苹果、梨子先开花后结果。丝瓜的果实和花朵是可以同时在茎蔓上共生共存、相映成趣的。这让我想起,早年我常搬张藤椅,坐在自家院子里的丝瓜藤下,伴着“苗条美女”看书、品茗,书卷似故人,佳茗似佳人,不知今夕何夕。
  丝瓜,又叫布瓜、天罗,原产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缅甸、印度尼西亚等南洋各国。南洋古称南蛮,所以丝瓜又叫“蛮瓜”。在庞大的蔬菜家族中,丝瓜的身子可以和山药媲美,算得上是长的了。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丝瓜,今南北皆有之,以为常蔬。”还写他曾见到过一根四尺长的丝瓜,比二三年级的孩子还高出半个头。
  宋人咏丝瓜的诗最多。杜汝能的《咏丝瓜》写长势:“寂寥篱户入泉声,不见山容亦自清。数日雨晴秋草长,丝瓜沿上瓦墙生。”赵梅隐的《咏丝瓜》写成熟:“黄花褪束绿身长,白结丝包困晓霜。虚瘦得来成一捻,刚偎人面染脂香。”写尽丝瓜从花进化成果实的过程。张鎡的《漫兴》则抒情怀:“茆舍丝瓜弱蔓堆,漫陂鹎鸭去仍回。开帘正恨诗情少,风卷野香迎面来。”而君端的《春日田园杂兴》,更是一幅闲适图:“白粉墙头红杏花,竹枪篱下种丝瓜。厨烟乍熟抽心菜,策火新乾卷叶茶。草地雨长应易垦,秧田水足不须车。白头翁妪闲无事,对坐花阴到自斜。”明代张以宁写的《丝瓜》,也颇有名气。诗云:“黄花翠蔓子累累,写出西风雨一篱。愁绝客怀浑怕见,老来万缕足秋思。”
  齐白石一生最爱丝瓜,不仅种,还以此作画题咏。他曾说:“小鱼煮丝瓜,只有农家能谙此风味。”在他居住的北京辟才胡同的小四合院里,每到九月,院中满是丝瓜和葫芦。他笔下的《丝瓜蜜蜂图》曾经是几家博物馆争相收藏的艺术精品。《子孙绵延》是齐白石另一幅以丝瓜为题材的画作,画面用墨简洁,丝瓜叶子葱茏,茎蔓上垂挂几根细长的丝瓜,不着一花。标新立异,删繁就简,处处洋溢着他的画风,画意极好,给人一种清淡雅致的美,体现了齐白石画丝瓜的功力。这幅画在书画市场上润格不菲,很得收藏行家的青睐。据说《子孙绵延》已成百年老店荣宝斋的镇店之宝,世人少有一睹。其他如《丝瓜萝卜图》《丝瓜蜻蜓图》皆为珍稀之宝。从这些画中,看出齐白石老人对丝瓜情有独钟。张爱玲曾有个夙愿:在老去的时候,要一个人静静地看丝瓜爬蔓。
  丝瓜作为家常菜蔬入馔,无论是炒食,还是做汤,味道都很纯正、鲜滑,很受人们的欢迎。且这种蔬菜又很容易种植,对环境从不挑肥拣瘦,像村头池塘畔的柳树一样,随便种在任何一块土中,就能发芽长叶。丝瓜浑身是宝,嫩时可食,待到它“青春期”过了“年纪见长”后,一经霜打,“美女”变成“半老徐娘”,老了的丝瓜瓜肉虽不堪食用,但干枯的丝瓜晒干剥皮,除去里面的丝瓜籽,而瓤却是一种软硬适度的纤维,柔韧得很,这便是有名的丝瓜络,可以用来刷锅、搓背等,胜似最好的布巾。
  无怪宋代诗人陆游在《老学庵笔记》中夸它“丝瓜涤砚磨洗,余渍皆尽而不损砚”。是说陆游用丝瓜络“涤砚磨洗”,优点很多,不仅“余渍皆尽”而且“不损砚”。可见,丝瓜在宋代既是日常时蔬,其络还可另作他用。
  哈哈,老了的丝瓜还奉献余热,老有所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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