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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豆
□徐廷华
  夏季是四季豆大量上市的季节。菜场摊位上一根根形状细长、圆润的四季豆色泽翠绿,鲜嫩可爱,颜值极有卖相。在我儿时的印象中,四季豆是暮春发芽,到了仲夏藤蔓爬上了架,开出朵朵白色、紫色的花,蜜蜂、蝴蝶纷纷飞来和它亲密交谈,花谢后,一根根似刀样的豆角便挂满枝头,密密麻麻,点缀在绿叶间,等它长到一指长的时候,母亲就会挎个小竹篮,到菜园地里挑那些长得饱满的、圆鼓鼓的摘下来。几十年过去了,这情景还深深地定格在心中。
  四季豆是来自国外的一种蔬菜,原产于美洲的墨西哥和阿根廷,我国在16世纪末才开始引种栽培。明代诗人王稚登《种豆》诗云:“庭下秋风草欲平,年饥种豆绿阴成。白花青蔓高于屋,夜夜寒虫金石声。”不知道是不是写的四季豆,古人写诗马虎,从不交代豆的明细。我是凭“白花青蔓高于屋”一句,觉得合乎四季豆的特点。四季豆的学名叫菜豆,可老百姓常习惯按它的形状来叫,各地叫法也不相同。有的地方是根据其形状像把刀而叫它青刀豆,有的则是看它豆仁圆鼓鼓的便叫它玉豆,有的是因四季豆像人的柳叶眉则叫它眉豆。
  老北京人称四季豆叫芸豆。圆鼓鼓的芸豆,不仅可以用来做菜,那颗粒饱满肥大的豆仁,还可用来做点心。其中最有名,且流传至今的就是慈禧特爱吃的芸豆糕。它的食材就是四季豆中的豆做的。北京听鹂馆饭庄制作的芸豆糕,1997年12月被中国烹饪协会授予首届全国中华名小吃称号,“老北京小吃十三绝”之一。
  四季豆是餐桌上常见的蔬菜之一。同餐桌上其他菜一样,都拥有一个吉利的名字,就像“清炒白萝卜”被称为“白头偕老”;“蒜蓉蒸龙虾”被称为“如意龙凤同庆贺”。四季豆也不例外,“辣炒四季豆”被称为“四季如春”。光听这名目,就寄予着人们美好的祝福。早年我母亲最爱用四季豆烧肉,每每端上餐桌,那烧得烂烂的四季豆有了肉的滋润,香味更加浓烈,直入鼻孔,让一家人馋涎欲滴。
  四季豆在东方文化里称为“福豆”,谐音为:“福寿”,意为幸福安康,长命百岁,是晚辈对长者的心愿和祈祷。“豆”又与成语“豆蔻年华”巧妙契合,意为青年男女风华正茂,朝气蓬勃,是对年轻人的一种希望,是父母对儿女的一种期盼。四季豆中含四个豆子的寓意四季平安;含三个豆子的为连中三元,福、禄、寿齐到;含两颗豆子的则是母子平安,当时很多妇女在怀孕期间就佩戴有两颗豆子的福豆玉饰以保母子平安,饱含着吉祥和福气。四季豆为多子,在中国传统的“多子多福、儿孙满堂”的旧观念里,意为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家庭兴旺、阖家幸福之祝福。
  四季豆的吃法很多,煮、炖、炒、做馅皆可。不论哪种吃法,一定要将四季豆煮熟、烧烂,否则四季豆的表皮和豆粒中的有毒物质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使人出现头昏、恶心、呕吐、腹泻等症状。因为四季豆在生长过程中,要接受农药的“洗礼”,表皮会有少许的农药残留。所以进食前,对四季豆要彻底清洗、浸泡。要做得认真,别三心二意,不然一不小心四季豆的毒素就冒出来了。这有点像年轻人谈恋爱,不执着,爱情就会远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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