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琴
双河,一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小山村。这里,承载了我儿时太多的回忆,和小伙伴们下河摸虾捞鱼,从这田埂跑到那田埂捉迷藏,是我们那时最喜欢做的事情。母校——双河小学,更是我小学、初中就读之地,也是我工作的第一站。2004年9月,师范毕业后,当总校领导问我是否愿意到双河小学任教时,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十多年后的深秋,带着现任学校领导交给自己的任务——带队前往双河小学进行校际帮扶交流,又一次走进母校。车子一路驰骋,20分钟后,当校门口“双河小学”几个字映入眼帘时,我顿感熟悉、温暖而亲切。
为我们开校门的,是当年熟悉的老师——同学的父亲,一位快要退休的老教师,依然坚守在这里,他的两个女儿相继走出大山。师范毕业后,女承父业,现如今,更是如父亲一样优秀的乡村教师。
进入校门,印象中的泥巴操场被现代化的标准塑胶跑道与绿茵茵的草皮操场所替代,为村小增添了新的生机。与校长简单交谈过后,我便独自在校园里搜寻那份内心深处的记忆。
孩提时院子里有四棵高大的梧桐树,现在只剩下两棵。上五年级时,梧桐树下是我们班的清洁区,一到秋天,梧桐叶就会掉下来,碰到晴朗天气,落叶很好收拾,若是碰上下雨天,我们头就大了,梧桐叶躺在泥地上,纹丝不动。十多年过去了,剩下的这两棵梧桐树,更加粗壮,枝繁叶茂。
原来的舞台,现在是幼儿园学生们的游乐场。教学楼经过翻新面貌一新。走进一楼一个班的教室,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两名学生,加上上课的老师,最多也就三个人。这是我当年三年级时的教室,那时放眼望去,教室里黑压压一片,一个班至少有四五十名学生,全校至少十个教学班级,四五百名学生,三四十位老师。楼梯口处是五年级教室,曾是我上初二时的教室,是教学楼里面积最大的一间,也只有十人左右。而今,随着移民搬迁和城镇化建设步伐的加快,这样的农村小规模学校被称为“袖珍学校”。原来的旱厕早已被夷为平地,新建成水冲式厕所。当年,学校领导最头疼的就是旱厕了,一到下雨天,粪池子容易满,到处一股子臭味不说,学校领导还得求着当地农民来学校挑粪。
“张老师,张老师,学生们已经集合好了,活动该开始了!”一位老师的提醒,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回过神来,操场上五十余名学生已经按各自的年级,在老师的带领下整整齐齐地排好队。学生们对我们的到来很感兴趣,我告诉他们,我也是从这所学校毕业,走出大山的。十九岁那年,很幸运地当了一名乡村教师,先后辗转过三所农村小学,在领导的栽培和同事们的鼓励下,从普普通通的一线教师、班主任到学校的大队辅导员、管理者。一步一个脚印,成长为陕西省教学能手、优秀大队辅导员、全国优秀乡村青年教师……
十多年的积淀和历练,让我对母校始终有着难以忘却的情愫。2018年,偶然的一个机会,我接触到了马云公益基金会。那一年,我又很幸运地成为“马云乡村教师奖”的获得者。当我告诉学生,今天受赠的这些文具来自遥远而美丽的杭州,学生们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拿到礼物,他们开心、快乐,舍不得放下……
夕阳西下,该回家了,十多年没回来一趟,还真舍不得离开。看着正在成长的学生们,刚刚入职的95后青年老师们,就像看到了乡村教育的希望和未来。我想,或许我们经历的时代不同,价值观不同,但每个人都有一颗至真至纯的教育心,每颗心中都有一个瑰丽的人生梦,一代又一代追梦者,书写着自强不息的乡村教育史诗。带着热切的追忆与畅想,我们必将欢歌一路行,向未来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