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小忆
□黎洁
字数:1344
2025-05-07
版名:文苑
立夏,对儿时的我来说实在是一个无比温暖幸福的日子。我对立夏的印象很深刻,几乎都与吃相关。立夏吃蛋、吃乌饭,立夏“称人”等习俗,都在我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外婆说立夏是个大日子,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把平时不舍得吃的鸡蛋拿出来吃。谷雨节气过后,每天早上,外婆都蹲守在鸡窝前,待母鸡下了蛋,就立马收走,装进泥罐里。等到一枚枚鸡蛋装满泥罐时,立夏就到了。
立夏这天是我们这些孩子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家里人担心我们会在炎热的夏日消瘦,往往会做许多好吃的。这天,母亲会放下手中的农活早早回家,一头扎进厨房不停忙碌,香煎荷包蛋、香葱焖蛋、水煮蛋,不一会儿,各式各样的鸡蛋料理就被端上了餐桌。我最喜欢吃香煎荷包蛋。将鸡蛋煎至两面金黄,放上蒜末,撒点葱花,加少许水烧开,母亲说加水能让鸡蛋更嫩。这个时候,我往往一口一个吃得开心,吃完后又眼巴巴地望着母亲,直看得她无可奈何,再去煎上几个。母亲常说:“立夏吃蛋,力气大一半。”这样一来,我吃得更欢了。
母亲还会把新鲜的土鸡蛋放进灌满桂皮橘皮陈茶叶水的瓦钵里煨,次日清晨,深褐色的鸡蛋被装进丝线编成的网套里,挂在我的胸前。我不急着吃,穿梭于大街小巷,呼朋引伴,玩“拼蛋”游戏。一种是比大小,谁的蛋小谁就先吃掉,另一种是比谁的鸡蛋坚硬,两颗鸡蛋对碰,哪颗能坚持到最后也不破,就能成为“蛋王”。如今想来,那时的我们是多么天真无邪、纯真可爱。
除了吃蛋,父亲还会特意一大早蹬着自行车去集市上买猪肝回来煮汤吃。我好奇地问母亲:“为什么立夏一定要吃蛋,还要买猪肝吃?”母亲说:“立夏吃蛋,石头都踩烂。立夏吃猪肝,明目又清肝。”
我还依稀记得故乡人在立夏这天,有“称人”的习俗。吃过午饭,母亲会请出村场院里2米长的大秤,把箩筐挂在秤钩上,小孩子们挨个坐在箩筐里称体重。母亲是称人的一把好手,只见她一手扶着秤杆,一手稳稳地按着下垂的秤砣,一个接一个不厌其烦地称量。每称好一个人,她都会用拇指和食指牢牢将秤砣绳卡紧,双眼微微一睁,就报出了孩子的体重,这可是一手绝活,据说好多人都看不懂这种古老计量农具上的刻度。
母亲报重量,不是简单地一报了之,而是用吉利话报,只为讨个好彩头。称量年纪大的人,她会说:“秤花八十七,活到九十一。”称量小姑娘时她会说:“一百零五斤,员外人家找上门,勿肯勿肯偏勿肯,状元公子有缘分。”称量小孩时,她会说:“秤花一打二十三,小官人长大会出山,七品县官勿犯难,三公九卿也好攀。”
听长辈们说,立夏吃乌饭,整个夏天都不会长痱子,因为乌饭树的叶子是清凉去火的。立夏前,母亲、婶婶们会爬上不远处的将军山,采摘新鲜的乌饭树叶,洗净浸泡一晚,叶子越多,浸泡出来的水颜色就越深,做出来的乌饭也就越有光泽。
做乌饭的过程,对我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值得期盼的事。我们在黝黑的灶房里一边玩耍,一边闻着渐渐飘来的浓郁乌饭清香,不住地咽着口水。当灶膛里的柴火熄灭一段时间后,母亲就把一大碗乌黑发亮、散发着阵阵清香的乌饭铺在桌上,等待许久的我们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乌饭软糯爽滑,吃起来十分可口。据说,乌饭具有神奇的功效,每天煮食一碗,能强筋骨、益气力。母亲也常说:“吃了乌米饭,力气涨一万。”更令人惊奇的是,吃了乌饭以后,被蚊虫叮咬的次数的确减少了。如今,这一习俗依然在我们家延续着。
外婆说立夏是个大日子,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把平时不舍得吃的鸡蛋拿出来吃。谷雨节气过后,每天早上,外婆都蹲守在鸡窝前,待母鸡下了蛋,就立马收走,装进泥罐里。等到一枚枚鸡蛋装满泥罐时,立夏就到了。
立夏这天是我们这些孩子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家里人担心我们会在炎热的夏日消瘦,往往会做许多好吃的。这天,母亲会放下手中的农活早早回家,一头扎进厨房不停忙碌,香煎荷包蛋、香葱焖蛋、水煮蛋,不一会儿,各式各样的鸡蛋料理就被端上了餐桌。我最喜欢吃香煎荷包蛋。将鸡蛋煎至两面金黄,放上蒜末,撒点葱花,加少许水烧开,母亲说加水能让鸡蛋更嫩。这个时候,我往往一口一个吃得开心,吃完后又眼巴巴地望着母亲,直看得她无可奈何,再去煎上几个。母亲常说:“立夏吃蛋,力气大一半。”这样一来,我吃得更欢了。
母亲还会把新鲜的土鸡蛋放进灌满桂皮橘皮陈茶叶水的瓦钵里煨,次日清晨,深褐色的鸡蛋被装进丝线编成的网套里,挂在我的胸前。我不急着吃,穿梭于大街小巷,呼朋引伴,玩“拼蛋”游戏。一种是比大小,谁的蛋小谁就先吃掉,另一种是比谁的鸡蛋坚硬,两颗鸡蛋对碰,哪颗能坚持到最后也不破,就能成为“蛋王”。如今想来,那时的我们是多么天真无邪、纯真可爱。
除了吃蛋,父亲还会特意一大早蹬着自行车去集市上买猪肝回来煮汤吃。我好奇地问母亲:“为什么立夏一定要吃蛋,还要买猪肝吃?”母亲说:“立夏吃蛋,石头都踩烂。立夏吃猪肝,明目又清肝。”
我还依稀记得故乡人在立夏这天,有“称人”的习俗。吃过午饭,母亲会请出村场院里2米长的大秤,把箩筐挂在秤钩上,小孩子们挨个坐在箩筐里称体重。母亲是称人的一把好手,只见她一手扶着秤杆,一手稳稳地按着下垂的秤砣,一个接一个不厌其烦地称量。每称好一个人,她都会用拇指和食指牢牢将秤砣绳卡紧,双眼微微一睁,就报出了孩子的体重,这可是一手绝活,据说好多人都看不懂这种古老计量农具上的刻度。
母亲报重量,不是简单地一报了之,而是用吉利话报,只为讨个好彩头。称量年纪大的人,她会说:“秤花八十七,活到九十一。”称量小姑娘时她会说:“一百零五斤,员外人家找上门,勿肯勿肯偏勿肯,状元公子有缘分。”称量小孩时,她会说:“秤花一打二十三,小官人长大会出山,七品县官勿犯难,三公九卿也好攀。”
听长辈们说,立夏吃乌饭,整个夏天都不会长痱子,因为乌饭树的叶子是清凉去火的。立夏前,母亲、婶婶们会爬上不远处的将军山,采摘新鲜的乌饭树叶,洗净浸泡一晚,叶子越多,浸泡出来的水颜色就越深,做出来的乌饭也就越有光泽。
做乌饭的过程,对我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值得期盼的事。我们在黝黑的灶房里一边玩耍,一边闻着渐渐飘来的浓郁乌饭清香,不住地咽着口水。当灶膛里的柴火熄灭一段时间后,母亲就把一大碗乌黑发亮、散发着阵阵清香的乌饭铺在桌上,等待许久的我们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乌饭软糯爽滑,吃起来十分可口。据说,乌饭具有神奇的功效,每天煮食一碗,能强筋骨、益气力。母亲也常说:“吃了乌米饭,力气涨一万。”更令人惊奇的是,吃了乌饭以后,被蚊虫叮咬的次数的确减少了。如今,这一习俗依然在我们家延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