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书香

□杨文华

字数:1444 2025-04-23 版名:悦读
  我小时候最爱读的便是《岳飞传》《水浒传》这类小人书。那一幅幅插图惟妙惟肖,看着叫人心生欢喜。单瞧那些插图,故事的梗概便能了然于心。欣赏完插图再去读文字,要是碰到不认识的字,我就去查字典。通过读这些小人书,我认识了好多生字呢。小人书读一遍哪能过瘾呀,紧接着便读第二遍、第三遍……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头脑里还时不时地闪过小人书里那些精彩的打斗场面。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有的地方小人书并不常见。一本小人书的价格仅需几分钱,然而在大西北的农村地区,家家户户的生活条件颇为艰苦,小孩们自然也没有零花钱去买小人书。为了能买上一本小人书,每天放学铃声一响,我便迫不及待地吆喝上小伙伴们,一同奔向山里去挖草药。待父母把晒干的草药卖掉后,总会给我们几毛钱作为奖励。拿着自己劳动换来的钱,去买一两本心仪已久的小人书,那一刻,心里别提有多欢喜啦!
  为了能看更多小人书,我和小伙伴常互相交换。只要手里有小人书,就恨不得一口气将其看完。放学路上,我们挤在一起安静地阅读。也正因如此,大家没少因回家晚了而挨父母的批评。我有个堂哥,他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却对小人书情有独钟,还收藏了不少。我常常厚着脸皮到他家去借书看。毕竟借书得守信用,今天借了明天就得还,书既不能弄脏,也不能有破损,不然下次可就没机会借了。每次从他那儿借到小人书,我都会先认真洗洗手,然后小心翼翼地翻阅,心里满是担忧,生怕一不小心弄脏了,下次就再也借不到了。
  通过阅读小人书,我的遣词造句能力得到了提升,作文常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级里朗读。对照着小人书的插图在废纸上临摹,我的简笔画也画得有模有样了。
  随着年级不断升高,我认识的字越来越多,小人书已渐渐无法满足我的阅读需求。有一天,我瞧见爸爸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金庸的小说,什么《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还有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白发魔女传》等。我心里痒痒的,便向爸爸借来看,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借给我。后来,趁着爸爸不在家,我便偷偷把书拿出来,躲到一个谁也发现不了的角落,如饥似渴地快速阅读起来。书中那些精彩绝伦的武打场景深深吸引着我,我仿佛置身其中。妈妈喊我吃饭,我嘴上答应着,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书本。为此,那段时间我可没少挨妈妈的骂。
  有一次,爸爸找他那本还没读完的小说,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后来得知是我拿到学校偷看去了,他顿时火冒三丈,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学校偷看小说了。
  寒暑假可是看小说的黄金时段。我家里养了十多只山羊,假期里,去山里放羊便是我的活儿。喊上三五个小伙伴,把羊赶进山沟,大家便坐在山坡上一起看起小说来。小说的文字只有麻子般大小,大家挤在一块儿阅读实在不方便,于是就开始分工,一个人读,其他人躺在山坡上静静聆听。大家轮流读,有的读得抑扬顿挫,有的读得铿锵有力。凉风从耳边轻轻吹过,小鸟在天空自由自在地飞翔,羊儿时不时“咩咩”叫上几声,小说中人物打斗的激烈场面在头脑中清晰闪现,那感觉,可真惬意!
  要是借不到书籍来阅读,小伙伴们就会模仿之前读过的小人书、小说里人物打斗的场景,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武”。这时候,木棍自然而然地成了比武的主要“武器”。在激烈的“比武”过程中,大家难免擦破皮、流鼻血,可坚强的小伙伴们谁也不会轻易掉眼泪。那段沉浸在阅读小人书、小说中的醉人时光,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我小学毕业。
  至今回想起儿时阅读小人书、小说的美好时光,那些画面就仿佛发生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令我久久难以忘怀。童年那缕带着淡淡墨香的缘分,绵长悠远,一直激励着我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