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年味

◎张翼安

字数:747 2025-01-29 版名:年俗
  作为随军家属,母亲从山西农村跟随父亲来到甘孜康定,部队大院里的人们都亲切地称呼她为“王姨”。她有一手绝佳的山西面食厨艺,精打细算把粮食票积攒下来,春节时制作成丰富多样的年味美食。
  汤圆和面点都是母亲亲手选材制作的。本来可以去商店买现成的汤圆粉,可是她说商店买的配不上年味。她事先打听好大院中谁家的磨子纹路更细、有分量,觉得这样磨出来的粉才好吃。借来磨子,她四处托人买上好的江米,把江米事先用水泡到一定程度才开始精心碾磨。江米碾磨时用布袋接上,然后用石块压挤出水,晾干。汤圆馅儿也是母亲自己制作的,将花生、核桃和黑芝麻等切小、捣碎。每每制作汤圆馅儿时,满屋子都是那个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面点才是她的拿手好戏,那是从外曾祖母那里传承下来的。制作面点的工具,母亲要亲自去商场挑选。我记得有小剪刀、小尖刀、梳子、擀面杖、加长的筷子,等等。平时家里吃的面粉,都是我去买的,但是春节用的面粉比较讲究,她忍着脚痛也要亲自到粮店选购。和面时,她拿出过年才用的和面盆,一上午要和好几盆面。除了自己家人吃,留一些让姐姐年后带到部队,大部分面点都成了春节期间在部队大院里相互拜年时的手信。
  面在母亲的手里,奇迹般地变成了精美的工艺品,从形状上分,有方形、圆形、三角形、长方形等;从姿态上分,有天上飞的小鸟、水上漂的帆船、地上走的小鸡等;从口感上分,有甜的、咸的和原味的。每个人拿到年味面点均是爱不释手,舍不得往嘴里送。
  记忆里,每逢过年,母亲看着我吃她做的面点,总会说:“这些栩栩如生、造型各异的面点,背后都有寓意。吃了它们,你长大后会飞得更高、走得更远。”
  每每过大年,看着桌子上的年夜饭,我总会想起“童年的年味”,虽然都是过去的记忆与故事了,却烙在我的心里、刻在我的脑海中、融化在我的味蕾上,是专属于我的回忆、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