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稻香鱼肥时

□钟芳

字数:1099 2024-09-11 版名:文苑
  金秋送爽,稻谷飘香的时候,是家乡最为迷人亮丽的季节,也是鲜鱼丰收的季节。放眼望去,金灿灿的水稻铺满一畦畦稻田,那一株株沉甸甸的稻穗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喜人,微风过处,掀起阵阵稻浪,送来缕缕稻香,让我备感亲切。满地的金黄中,田间耕作的乡人捉起又肥又嫩的鱼儿不断放入鱼篓,呈现出一片喜庆祥和的丰收景象。
  我的家乡是个美丽富饶的鱼米之乡,这里气候温和,水量充沛,土地肥沃,水稻连片种植千里,河网稠密,灌溉便利,很适合稻田养鱼。每逢开春插秧时,人们便把小鱼苗放进稻田里,禾苗青青,小鱼穿梭。待禾苗一天天长高、长大,直到拔节、分蘖、抽穗、扬花时,田野里便充斥着生命的躁动。这个时候,你如果漫步在田野阡陌间,就会听到鱼儿出来吃那纷纷扬扬落入水面的稻花时发出的声响。虫子、稻花、杂草把鱼儿喂养得十分肥美,“稻花鱼”的美称也由此而来。
  稻子熟了,稻花鱼也肥了,正是人们食用的大好时机。放干稻田里的水,乡民们挽起裤腿,撸起衣袖,在稻田里小心翼翼地行走,一路赶鱼一路捉鱼。捉上来的稻花鱼在地上扑腾跳跃着,肥嘟嘟的身上被深灰色的鳞片覆盖,尾巴也似带花色。这是一种乌黑的鲤鱼,由于吃过了稻花,营养价值更高,是无污染的原生态食品,所以味道也远胜过一般鲤鱼,肉质细腻、口感嫩爽、纯香可口,吃起来十分鲜美。
  稻花鱼的烹制方法很多,有油煎、水煮、清蒸、红烧等。我们家乡以水煮居多。稻花鱼不需要刮鳞,只消弄出鱼胆肚肠。先将铁锅加热,放适量茶油,把豆豉、姜丝、蒜瓣爆香,然后把鱼放入油锅内,炸至两面金黄时,加入井水,盖上锅盖,沸腾后加些辣椒、紫苏、盐,改用文火细细熬十多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揭开锅盖,霎时一股洋溢着稻花味的鱼香扑鼻而来,带着醇醇的热意,在人的腑脏间久久萦绕。浓浓的热汤宛如牛奶,撒上一点葱花,馋得人想立刻喝上一口。热气腾腾中,几尾个头稍大的稻花鱼着急地露出汤面,上面点缀着红色的辣椒、黄色的姜丝、紫色的紫苏、黑色的豆豉、白色的蒜瓣,用“五彩缤纷”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慢慢喝上一口,顿觉清爽醇美,齿颊留香;再品鱼,肉质酥嫩香滑,味道久久停留在舌尖,回味无穷。
  有时母亲为了换换口味,也会用辣椒和稻花鱼一起煎着吃。一尾尾煎得金黄的鱼儿整齐地码放在盘中,肉质丰满,骨头酥烂,外脆里嫩,满嘴留香,是绝佳的下饭菜。我们迫不及待地端来大碗,伴着香辣的稻花鱼,不一会儿一大碗米饭就痛痛快快下了肚。稻花鱼还可调和糯米粉,码入土罐坛子里密封发酵一个月左右,做成风味独特的腌酸鱼。吃时用热油将两面慢慢煎透煎香,再放姜蒜辣椒一起煎炒出锅,实是下酒的绝配。
  飒飒秋风拂面而来,这个时候,家乡的稻子定是香气四溢,我仿佛闻到了稻花的馨香和稻花鱼那撩人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