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寻”与“情采”之间

——评《鱼先生奇想曲》

字数:1275 2024-06-26 版名:悦读

    □胡 辉
  前不久,宋宁刚最新的绘本诗集《鱼先生奇想曲》出版面世。该书是“诗人爸爸”宋宁刚继《写给孩子的诗》之后的另一部全新绘本诗集,也是作者又一部充满趣味与想象力的全新力作。
  《鱼先生奇想曲》为套装书,分《鱼先生奇想曲·五彩集》和《鱼先生奇想曲·菜园童话》两册,书中收录了作者过去几年所写的适合孩子们(主要是小学生)阅读的短诗近百首,并配以精美的插图,是国内难得的一本原创绘本诗集。
  该诗集获得王宜振、阎晶明、李东华、崔昕平等国内儿童文学创作与研究名家的一致好评;插画师境三(徐燕)为全书创作了极富想象与创意的插图,诗画相映,图文并茂,呈现出一个孩子眼中充满梦想的五彩世界。
  笔者仔细阅读《鱼先生奇想曲》,首先想到的是中国古代文论中的“直寻”与“情采”。
  钟嵘在《诗品》中提出“直寻说”,也就是自然感兴、不假雕饰的诗学创作原则,认为诗歌创作应感物缘情、直观感受,达到自然天成,越是自然而无所傍假的创作,就越是能够臻于化境。比如书中所写,“清晨/我也想停下手中的作业/像那只蜘蛛一样/看会儿日出”,既平白易懂,又自然无饰。
  再说《鱼先生奇想曲》中的情。南朝批评家、文论家刘勰在《文心雕龙》“情采篇”中说“况乎文章,述志为本”。刘勰特别强调情感的真实性,并且认为抒写胸臆的诗文,是作文之根本。他说“为情而造文”“为情者要约而写真”。其实,不仅作文需要情,写诗同样如此,甚至更加需要。正如宋人严羽所说:“诗者,吟咏情性也。”那么,诗人应当吟咏什么样的“情性”呢?吟咏敦厚、真诚的情性,所谓“修辞立诚”。《鱼先生奇想曲》中的许多诗句都富于识见且葆有真挚敦厚的情怀,是“自然英旨”。如他所写,“生在菜园/灰灰菜/一点不像灰姑娘”,“爸爸/我走过的那条小路/可有你/年少时的脚印?”言简意赅,都有很深挚的情感,越是细品,越能透过诗行,品出悠远的情意。
  《鱼先生奇想曲》的诸位推荐者也不约而同地指出了这一点,说这些诗在“童谣的笔调、适度的哲思、沉稳的表达中流溢着真挚的感情”(阎晶明);“宁刚非常擅长捕捉并放大日常生活中稍纵即逝的诗意,他创造的世界天真、纯净而又坚韧。打开这本《鱼先生奇想曲》,我们就能立即进入一个缓慢而又宁静的平行世界”(远子);“(诗与画)在相互的映照中构建了一个纯粹、洁净而深远的世界,仿佛有无声的音乐从画面中和文字间袅袅升起,缓缓吟唱着至真至纯的童心”(李东华)。
  清人叶燮曾言,吟诗作文,不外乎三点,“曰理、曰事、曰情”,说来虽然简单,却无定法。《鱼先生奇想曲》中的许多诗,也正是从这三点来看:或洋溢情趣,或充满理趣,更不用说许多小诗,都像是讲一个童话般的微型故事——姑且称之为“事趣”。无论是咏怀、述事,还是说理、体物,在《鱼先生奇想曲》中,作者都以活泼的诗笔,“无定法”地翻新着花样。如评论家崔昕平所说:“宋宁刚的童诗,确乎有着触达童心的传达能力。轻盈的、洁净的、欢脱的、跳跃的诗句,万物灵动、雀跃的诗境,烘托出颇具游戏精神与朴拙童趣的奇妙世界。”
  也因此,笔者在和孩子们愉快地阅读之后,也愿将之推荐给更多读者朋友。相信大家不仅能从中读出童趣,也能读出对于童年种种久违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