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立智慧教育的田园

—— 读夏永立《数学课堂教学探索》

字数:1777 2024-06-12 版名:悦读
   □吴福雷
  零星地读过永立写的几篇文章,这样系统地读还是第一次。深入其中,才真切地感觉到,他的视野非常宽广,从学校教育到社会教育,从教学策略到教学评价,从常规教学手段的运用到教育信息化的深度融合无所不及。他的教学过程充满了实证性和逻辑性,教育理念又带有鲜明的时代感和创新性。
  之所以能在不同专业背景的文字中一路前行,主要源自于我与永立思想的默契和统一。“生命在场”的课堂才是有意义的课堂,这是我们教育的归宿也是前提。漠视儿童就是对生命的冷暴力,顺应儿童才是对生命本身的看重。这似乎是教育的常识,但事实却常常与之相悖。因此,永立之呼号并身体力行地顺学而导也就不难理解了。
  他对高效课堂的理解和建构也是我高度认同的。永立认为教学应该“形简义丰”,“只有‘不简单’的老师才能创造出简单的数学课堂”。在我看来,理想课堂的最高境界就是:简单的复杂。流程简单,环节简单,方法简单,但学生的提升却不简单。把课教长、教繁只需要时间,而把课教简、教实却需要智慧,需要教师“不简单”的功夫。谈到教师修养,他说:“教师就要修炼到站在学生面前就是一本‘活数学’的化身,全身弥漫着数学的气息,像一块巨大的磁铁一样吸引着学生。”这和我说的“语文教师应该全身散发着语文味,成为课堂上学生反复阅读的一本大书”的观点不谋而合。除此之外,我还惊喜地发现,永立对学生阅读犹为重视——“重视数学阅读对丰富数学语言体系,提高学生数学语言水平有着重要而现实的教育意义”。可见,语文、数学看似泾渭分明,其实有着太多可以整合、互相汲取的元素。
  受永立文章启发,我想到诸多语文教学的问题。他提出要变“教数学”为“做数学”,理论依据是皮亚杰所说“儿童的思维是从动作开始的,切断动作与思维的联系,思维就不能得到发展”。如何在语文教学中落实“做”,让学生通过操作促进语言与思维的发展?不同课型的“做”有着怎样的形态和方式?语文教学的“做”如何避免课堂的“热闹”和泛化的实践?永立还倡导“大胆猜想,仔细验证,揭示规律”。我想,语文教学能不能把阅读和语言实践当作一次次实验呢?学生在阅读与实践中猜想,验证,得出结论,再与同伴与老师与作者进行对话和碰撞,最后对文本进行审视与评判。
  永立的教学常常不走寻常路。当他谈到“残缺”数学学具应用实验研究与探索时,我眼前一亮。在这一教学过程中,教师实现了由“剖腹产”到“助产士”的转型,数学知识自然“孕育”。教师故意设难关,有意卖破绽。高明!课堂上,教师无懈可击,学生只能中规中矩,依样画葫芦。教师有意示错,学生便会另辟蹊径,在“纠错”与解决中发展创造性思维和动手操作能力。我想到很多语文老师都力求在课堂上展示一个完美的自我,似乎教师的讲演完美无缺才是教学的成功。这样刻意的“完美”恰恰是最大的不完美,而理性的“残缺”却促成了学习者能力与品质的完满。
  永立文章中多次提到“数感”,这和语文教学中的“语感”有着异曲同工的味道。“数感”和“语感”都给人以抽象、不确定的印象。但它们并不因此就不存在。“具有良好数感的人,对数的意义和运算有灵敏而强烈的感悟能力。”同样的,一个语感良好的人,能保持对语言高度的敏感,一切和语言相关的事件、现象和物体都能在他的头脑中留下痕迹。他们说话滔滔不绝,而且富有逻辑性和感染力。语感的核心要素是什么?形成路径又是什么?这一切都没有定论。永立说:“在数形结合、多元表征、估计猜测中发展学生的数感。”“图示比文字更利于学生看到数,看到运算过程,有利于培养学生的数感。”我想,语感的形成是不是需要更多图示的联结和组合,需要更多的语言与形象的对接,需要更多的多元化表征的交叉互动,需要更多阅读表达实践中的预测、估计和发现呢?数学和语文虽属不同门类,但在思维训练上却是共通的,一致的。
  一位身在一线的数学老师,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仍能潜心思考,笔耕不辍,实属不易!“要做一名数学教学的思想者,专注于课堂,执著地追求高品位的教学。教师要敢于打破思维定势,在不断质疑、批判、探究中超越自我,实现课堂教学的创新。”这是他的观点,更是他的宣言!他以“不教一日闲过”的姿态始终践行着这段话。为什么一群又一群的老师充满职业倦怠的时候,永立却乐此不疲地在教育田园耕耘呢?读完书稿,我有了自己的诠释:因为有一种人天生就是理想的化身,就有历史的使命与职业的担当,就有和高贵思想对等,对生命悲悯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