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层层乌云的阳光

——评余清平小小说《画一个太阳》

字数:1317 2024-05-29 版名:悦读
   □马朝凡
  余清平的《画一个太阳》(刊发在《边疆文学》2024年3期,《小说选刊》2024年5期转载)写了爷爷老陈和孙女囡囡在暴雨连天的间隙,在太阳偶尔露出来的时候,急切地盼望作为湖长的儿子归来,然而却收到了“未来五天,我省仍有持续性暴雨且呈加强趋势”的短信消息,最后囡囡竟画出了一个太阳来,孩子的天真、人们的美好希望、乐观坚毅的态度都集中蕴含于此。不只如此,《画一个太阳》所呈现出的内涵要更加丰富。
  即使在叙述的表层,作者所着力描写的也是老陈在蟠龙湖的成长和对蟠龙湖的挚爱,以及把人生献给蟠龙湖的无憾和自豪,更凸显出囡囡画的太阳的现实意义。囡囡画的太阳照进了现实,照进了人们的内心,照亮了未来。整篇作品虽以暴雨连天为背景,却又处处、时时洒满了阳光。
  由于作品的主体部分大量叙写了老陈的回忆,并且这些回忆的基调是阳光的、是美好的、是积极的,是有冲天的豪气和柔软的爱意在里面的,所以,作品便呈现出了现实中的暴雨和历史中的阳光的汇聚,并且让历史中的灿烂的阳光照进了暴雨连天的现实,表明了当时还是小陈的老陈对蟠龙湖的积极态度,也暗含着他的平凡析出他的不平凡。
  作者写历史中的阳光是颇有讲究的,基本上是按着历史进程的顺序来写的。回忆中的历史起点是渡江战役,所长泅水渡江。还有解放海南岛,所长泅水冲锋,所长的事迹像阳光,照进老陈的心里。老陈在当时还是小陈,他耐不住单调的工作和寂寞的日子,所长的光照令他化开心中郁积的乌云,他也能释放光芒。所长和老陈是两种不同的阳光的集合体,把战争年代和和平年代的太阳之光的本质表现了出来,都是为了创造一个幸福的环境。
  再后来,老陈“见所里没有年轻人愿意来,就动员毕业于省交通院校的儿子,来跟他一起守护蟠龙湖”。这又是一个新的年代,在新的年代里年轻人由于种种原因,或是种种诱惑,不愿做“单调的工作”,不愿过“寂寞的日子”,受过阳光照耀的老陈就又把这种阳光照到了自己儿子的心上。新的年代里不仅有各种诱惑,还有新的挑战,“老陈想去湖区看看,帮帮忙,可媳妇出差未回,孙女囡囡要他照看”,简单的话语就又点出了当代人生活中的另外一些乌云。当老陈告诉孙女囡囡说出太阳了,她爸爸就会回家时,作品的看点更上层楼,囡囡在纸上画了一个太阳。囡囡的童真也是另一道光照,把一份纯真和美好渲染得淋漓尽致。
  作品的结尾,描写孙女囡囡把画的这个太阳送给她爸爸,其实,这又何尝不是送给她爷爷老陈的。暴雨连天的日子,老陈也担心牵挂蟠龙湖和守护蟠龙湖的儿子。所以,老陈看似沉稳,他也需要阳光去驱散心中的担心儿子的这团阴霾。
  作品的穿透力很强,不仅仅是叙述祖孙三代人,更是当下时代的缩影,阳光是每个时代必不可少的。比如所长光照老陈,老陈光照儿子,儿子光照囡囡,囡囡又反转来光照老陈父子,甚至是光照所长,因为,所长、老陈父子都是蟠龙湖能够长期保持绿水青山的守护人。他们这一代又一代人的太阳是一脉相承的,都有着本质性的关联。
  作品行文至此,历史的、现实的、未来的阳光皆能穿透层层的乌云而相互映射,不仅光彩照人,而且极为鼓舞人心,在给读者以明亮而深厚的美感的同时,也有力地拨动着读者心中那根于艰苦环境中为了更加美好更加有意义的前景而奋发有为的琴弦,更令读者阅读后,也被作品光照而心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