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枇杷膏

□项伟

字数:941 2024-05-08 版名:文苑
  “榉柳枝枝弱,枇杷树树香。”迈入五月,老家的枇杷又丰收了,望着整箩的大枇杷,母亲说:“我教你们做枇杷膏吧?”我们欣然同意。在我们家,做枇杷膏可谓祖传的手艺,从太婆那一辈传下来,然后传给了奶奶,奶奶又传给了母亲。
  母亲让我们分头准备制作枇杷膏的几样材料:枇杷叶、枇杷果、老冰糖、川贝、蜂蜜等。她特地交代,冰糖一定要选用老冰糖,也叫土冰糖;川贝要在药店购买,让他们提前研磨成粉;还有枇杷叶,务必要采摘老的枇杷叶,药效更好。早前的热播剧中女主角曾说“枇杷老叶无毒,新叶有毒”,其实这是民间讹传。事实上,枇杷新叶、老叶均无毒,非要扯上一点关系,那就是新叶上的绒毛较多,未处理干净而误食的话,会刺激人的咽喉、肠胃等,容易出现类似于中毒症状的呕吐反应。
  东西备好后,母亲开始指导我们做枇杷膏。第一步——熬枇杷叶汤。先将枇杷老叶背面的绒毛刷洗干净,晾干,切成宽条备用;再准备一口稍大的砂锅,放入拾掇好的枇杷叶,加入清水没过叶片;开中火“咕嘟”约两小时,熬出一锅香浓的琥珀色枇杷叶汤来。
  有了枇杷叶汤作底,制膏的“正戏”就可以上场了。母亲依旧寸步不离地在旁指导,严把产品质量关:还是这口砂锅,以刚熬好的“枇杷叶汤”为底,倒入事先洗净、剥皮、去核的数斤枇杷果,放半碗老冰糖。切记,莫要加水,盖上锅盖大火先熬煮一个小时。再掀盖时,会发现果肉大多已煮碎开来,用勺子将“漏网”的未碎果肉都尽量捣碎。继续改文火慢熬,待锅中水分快干、果肉呈糊状时,倒入少量川贝粉及野蜂蜜。接着用勺子不停地搅拌枇杷“浆糊”,直至水分完全熬干,枇杷糊变得十分黏稠、不易搅动时,即可离火,让枇杷糊冷却一下,倒入清洁无水的玻璃瓶中,密封置阴凉处储存起来。这时,灰扑扑的枇杷糊已然华丽变身,成为了广受欢迎的“川贝枇杷膏”。
  “枇杷膏”果香浓郁,口感极好,舀上几小勺,冲上开水,既能当药,也是饮料。汉末药典《名医别录》最早记载,枇杷的根、叶、肉等均可入药,有“清肺和胃,降气化痰,止呕”等功效,而川贝、冰糖也有“清热润肺、化痰止咳”等类似药效,故后人据此配伍,将以枇杷叶、川贝、冰糖等为主料制成的药膏,都称为“川贝枇杷膏”。
  制作枇杷膏的手艺,我们自会传承下去,倍加珍惜。毕竟,这一罐小小的枇杷膏,不仅强健了家人的身体,也实实在在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