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回锅肉”

□余庆

字数:1273 2024-05-01 版名: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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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起来,多古怪的一切!
  虽事在今日,我映着屋檐下的水珠,回溯往事。看时间流逝,有谁的回忆不惆怅?
  师者有道,余有惶恐。我不交年龄相仿的朋友,对忘年之交,则更显关怀备至。呈现出这样的状态,我的内心仍守着一个至善至美的愿望。
  今晚“谢师宴”是一段趣闻,就怕混乱的思绪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容易掉进煽情的套路,而忘了被教训贱卖。
  此间,久别重逢的女弟子,带着几分羞怯和愁绪,有了一副百般不自在的样儿。我是一个只问耕耘不讲收获的教师,曾为这个学生的工作奔跑几天,于小圈子影响流弊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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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一别多年,对这事记忆已经模糊。现在,她却并不提及,也真是……
  接下来,是一种相对无言的怀旧情感。我被“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的一番情绪渲染得一片凄迷。
  这些年,我身体欠安,机缘巧合,熟读神魔小说《西游记》,知晓师徒四人一路降妖除魔,历尽千辛万苦,在求法之路上被妖魔鬼怪打发了每个日子。那些前世作孽换来今生的猴子屁股摸不得,使众神卸下一堆伪面具假皮囊,顿有别样叹惋。其征兆,我假如看不懂,何以谈幽深的寓意?尽管唐僧师徒冰释前嫌,重拾信心跋涉在西行的路上,关涉大是大非。最终,取回真经秘诀,印证了观世音菩萨的那句:“世上自有救你之人,却不是我。”
  我不是唐僧,碰到头疼的事情,手指在桌上轻叩,比唐三藏更能胜任“口传心授”的角色。然而,我耐着性子听,包容她所有的一切,哪怕有不敬之词,有模糊的意味,也可不闻不知。
  窗外,瓢泼大雨“呼”地拉近了边陬僻壤的暮色与现实的距离。我对她像伞一样遮风挡雨,但几十年积累的“优点”被“人设”绑架,也着实烦恼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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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着烟火十六味,是味觉天然的雅兴,对酱爆的回锅肉,情有独钟。
  作为川菜“扛把子”,这道菜的起源会让我再次坠入民间打牙祭的习俗。这是一家遭网友戏谑的“茅屋大酒店”,精神矍铄的大厨,干脆利索,把五花肉放入热水锅中,加入老姜片煮至六成熟,捞出后切成薄片。而后,在锅中放适量的油,倒入切好的肉片,将一勺糍粑豆瓣放进滚烫的油锅中,翻来覆去搅和着,绛红色的肉汁将一块块肥瘦相间五花肉浸润到奇光异彩,与噼里啪啦声遥相应和。可见肥瘦相连,蒜苗青白分明的鲜活,霎时有一股金黄亮油的绵甜香醇。
  忍住食欲,吃出来的自信带来持久饱腹感,助推肌肤滋润度。余香悠悠的回锅肉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充满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以“神菜之名”常见于寻常百姓家。
  说到这儿,那一盘热气腾腾、苛刻精细的佳肴迎面而来,高脂肪含量颇有些鲜香落胃。看似简单,却浸透出川人的风味,锤炼成精地撑起川菜的脊梁。
  雷声频仍,如锦如绣。我面对这位困惑的学子,善意地几番劝导,像自己儿时受恩于老师的教诲一样,洞悉并左右所有的客观和主观,也绝不把“冷暴力”强灌给她。
  她揪着眉眼,浑浑噩噩地自以为是一朵绽放的鲜花,却记不清那一大片干枯的杂草,原本就是野蛮生长的雏菊。
  心生一念,我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眼前的光,将影子留在了身后。到头来,一定是别无选择的徒劳与争论辗转易主,我依然只相信我愿意相信的。
  幸而为师,别怨长夜漫漫;何其自在,闻觉春之近也。
  我喜欢红亮油润、香而不腻的回锅肉,并非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