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存冰心,朱笔写师魂

——读支玉恒《余生余记》

字数:2033 2024-04-03 版名:悦读

   □妥金录
  2024年寒假,我认真拜读了师父支玉恒的《余生余记》,这是支老师的封笔之作,共26万字,包括“感恩贵人”“岁月回眸”“师友情长”“教育拾零”“地方记趣”5个部分。值此恩师辞世一周年之际,我想借阅读此书,表达对他的深切怀念。
  永怀感恩的人
  感恩帮助过自己的人,是一种高尚的品质,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支老师在书中一口气感恩了10多个人。感恩父亲给予他宽容之心以及为人处世的尊严;感恩母亲让他立下了座右铭——善待他人,不受委屈;支老师也非常感谢他的爱人,在相濡以沫的生活中坚持拼搏,在他病痛缠身的情况下不离不弃。
  同样,支老师更感恩对他教学上严厉训诫的著名语文教学专家杨再隋教授。有一次,在执教《伟大的友谊》时,他听取了一位教授的建议,临时变更教学环节,强行加入一些写作训练,使课堂变得支离破碎。支老师被听课的杨教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简直是胡闹!你为了讨好别人,就不顾课堂的科学性吗?遇事只考虑个人得失,就对教学这样不负责任吗?不要以为自己有了点本事,就胡作非为!教学是应该灵活,但更应该严肃,应该有绝对老实的态度!”自此,支老师对待教学始终抱着十二分的严谨态度。杨教授的训导成为他教学生涯转折的里程碑。支老师在书中如实记录了杨教授的批评,不遮不掩,让我看到了胸襟坦荡的支老师,敢于自我革命的支老师。
  集美大学的施茂枝教授也是支老师非常感恩的人,他出版了专著《支玉恒语文教学艺术研究》。因支老师在小学语文教学中取得了巨大成就,施茂枝教授评价道:“在小学语文逐步走向自我觉醒的道路上,他堪称一座里程碑。”施茂枝教授的话不是夸大其词,我们从支老师对语文教育教学的独到认知以及丰富的经典课例可知,此话是名副其实的。
  追求道法自然的语文
  在《余生余记》中,“教育拾零”一节有46篇文章,在全书中占比很大。仔细阅读每一篇,对于我们贯彻新课程标准,促进学生语文核心素养发展都具有重要的启示。首篇《几点对语文教学最基础的认识》言简意赅,直中要害,这是他多年从事语文教学的经验总结,读来使人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如“语文教学究竟是干什么的?”,这是多么浅显的问题,但在今天,仍然有人难以准确回答。支老师指出,语文教学的着力点永远是理解和运用祖国的语言文字,语文教学最核心的宗旨就是学习语言,义务教育语文新课标中仍然强调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是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这句话读来抽象,而在二十年前支老师就作出了简洁的回答。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要统一到哪里?他说,统一到语言文字,落实到语言文字。学好了语言文字,就自然而然接受了人文熏陶。老师在教学中根本不需要脱离文本语言专门去搞宣教,学好语言才是语文教学的关键。对语文的教学方法或手段,许多教师都有所探究。在支老师看来,语文的问题就用语文的手段去解决。语文的手段就是听、说、读、写,语文教学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字、词、句、篇。支老师希望教师们都能简简单单教语文,但让教学回归简单,未见得是件简单的事。
  对于老师和学生都害怕的作文教学,支老师总是能够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地让学生做到有话可说,爱上习作。一次,他让听课的老师现场命题,学生来写。支老师采用“拓展思路”的方法,让《快乐的日子》这个题目既能写人写事,又能写景状物,真正做到了人人有话可说。另外,他还采用小题大作、大题小作、思考喻义等方法拓展学生的写作素材,解决了学生习作中最难的问题——提起笔来,无话可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支老师的方法解决了许多困惑师生的问题,让习作变得更加简单。
  对徒弟付出真爱的人
  支老师《余生余记》的第三部分为“师友情长”。在关于《我和我的徒弟们》的记述中,专门对我作了介绍,给予了我很高的评价与鼓励,我读来汗颜,愧对师父的厚望。有一次他看完我上传的作文课《阴差阳错乐翻天》后,留言道:“妥金录的课也和他的为人一样朴实真诚,又扎实深刻。他是茫茫西北大地的好儿子,是不可多得的黄金一样闪光的优秀教师。”支老师的夸奖让我备受鼓舞,也让我始终牢记他的教诲,在教育教学的道路上不敢有丝毫懈怠。
  热爱生活、坚强乐观的人
  《余生余记》中也记录了支老师游览祖国名山大川的故事。他去西昌看火箭发射,壮观的场面令人震撼;看四大石窟,感受中国雕塑艺术的神秘、精彩、雅致。他多么希望广大教师能有游览名胜古迹的机会,只有胸中有丘壑,腹中有乾坤,心中才有底气。这是支老师关心教师发展的远见与智慧。
  走进新疆,支老师游览过美丽而神秘的喀纳斯湖,朝气蓬勃的克拉玛依,以及别具风情的喀什大巴扎,甚至去天山吃烤羊肉串。丰富的游览经历开阔了支老师的视野,也增长了他的见识。所以他感慨,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支老师晚年缠绵病榻。2022年7月查出身患7种癌症,但他不怨天尤人,也不灰心丧气,积极配合治疗,乐观豁达面对。他借用苏轼《定风波》中的诗句勉励自己:“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正是这样良好的心态,让他在身患多种疾病的情况下,依然高寿。心态决定命运,恩师支玉恒就是这样坚韧不拔、乐观豁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