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除夕夜，已经78岁高龄的老娘仍然坚持下厨。此前，我曾跟弟弟商量，年夜饭全家到饭店去吃，结果老娘坚决不同意，说是不仅浪费钱还不能保证卫生，关键是没有家的味道。去年老娘身体不好，住了一次院，生怕累着她。我们拧不过老娘，只好作罢。
　　除夕的一大早，老娘就开始忙活了。她还是按照以前的传统，当地人叫“走油”，开始油炸萝卜丝丸子、地瓜丸子、地瓜丝、虾片、刀鱼……吃过午饭，老娘便着手准备一年当中在她眼里最重要的一顿饭——年夜饭。其实提前一周老娘就酝酿好了菜谱，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到了除夕的下午，我们一家和弟弟一家如约来到老娘家，互相问候“过年好！”然后便同老娘一起准备这顿年夜饭。老娘和弟媳掌勺，我们只能打下手。老娘做了几个拿手菜，可乐鸡翅、红烧排骨、烧茄子，然后又做了两个凉菜。老娘想全部做完，我们没同意，剩下的都是弟媳做的。后来菜上齐了，儿子特意点了一下，一共十二道菜。老娘说：菜得是双数，不能是单数，是好事成双的寓意。全家落座后，老爸讲了几句新年祝福的话，而后大家举杯同庆。吃饭的时候，老娘给这个夹菜给那个夹菜，生怕家里人装假吃不饱似的。面对桌上的菜，老娘有自己的独家见解：吃鱼是寓意“年年有余”，吃鸡是寓意“不拉饥荒”，吃凉拌白菜的寓意是“百财”……几乎所有的菜老娘都能说个头头是道。我们只管听着，也不问其中的缘由。光看老娘给大家夹菜了，她自己倒没吃多少东西。看着家里人吃着、喝着、谈论着，老娘显得十分高兴。那天向来不喝酒的老娘，破天荒喝了一杯啤酒，还和儿子碰杯，当然儿子喝的是饮料。儿子上大学了，一年当中只有春节才能跟爷爷奶奶见一次面，因此老娘见到孙子格外亲热，吃饭时老娘给他夹的菜也是最多的。
　　家宴结束之后，我和弟弟负责收拾厨房、洗刷碗筷，然后各自回家看春晚。临走的时候老娘把她油炸的东西给我们两家分了一下，自己只留下一小部分。儿女不管多大，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孩子，这种牵挂无时不在。除夕夜，年迈的父母盼望儿女回家团聚，自己不管多么劳累也心甘情愿。年夜饭让我感受到母亲的味道、家的温暖、亲情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