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郑教授的生死恋》
□李同福
字数:2188
2023-12-13
版名:悦读
最近拜读齐效斌先生的小说大作《郑教授的生死恋》感触很深。作品由作家出版社出版,洋洋洒洒三十万字,内容以高校教授、学者为主体,探究学术问题深刻广博。笔者才疏学浅,难以深论,只能漫谈一些感觉。
《郑教授的生死恋》以古城大学、科技大学为背景展现了高教氛围的世面人生。其间塑造了唐可彤、郑嘉欣、齐晓轩、梁栋、邹云鹏、郑向阳、齐埃科等人品清正,治学谨严的学者。文中既有张爱民书记、李向农副校长、周继超校长等正气凛然的高校领导,也有H书记、姜琪冰、姚碧云等逐利弄权者。可谓泾渭并流清浊豁然。
小说全篇以郑嘉欣教授为重点,浓墨重彩刻画了这位古城大学著名的西方哲学家、哲学学院院长的心路历程。
郑教授本姓冯,是早先过继给父亲冯志远的远房老表郑国栋的。当时冯家是大户,郑家是小门。郑教授并不以此为意,他谨遵父旨,既忠诚温顺地做了郑家的后人,也念念不忘冯家的恩德。
郑教授有其纯正,仁爱之品行,自然有其非常之致学作为。郑教授给恩师唐可彤的学生孟浩然讲过一段感人肺腑的话:
多少年来,正是由于他们(唐可彤和诸位同仁)的提携和支持,我的学术水平才有跨越式提升,科研成果才有较高质量的建树。当然这些成果的取得也离不开我的学术思想的形成和发展。我不止一次地讲过,我是一直在两种精神——一种是革命先烈的乐观主义精神,一种是在发愤著作的现实主义精神照耀下,由不自觉到自觉地走上哲学研究这条不归路的。我的岳父和父亲是响当当的革命先烈,他们两个始终坚守信念,高扬革命必将胜利的乐观主义精神不断地激励着我;我的先祖又是司马迁。而司马迁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现实主义精神也常常鼓舞着我。所以我是幸运的。有时候我冒昧地自比父亲郑国栋、岳父陈吉言;有时候又自认为是当代的司马迁。也许有点不自量力。不过我的初衷是探究在哲学研究中,尤其在法国近代哲学研究中,对中国是否有现实意义。在真正了解了法国近代哲学在中国哲学实行理论转换与发展的重要意义之后,这个问题是不言而喻的。法国近代哲学的研究仍然具有不可或缺的当代价值。关键在于在今后的研究中如何体现它的当代价值。即如何凸显理论研究中的中国语境,体现创新研究的中国气派。如果我能为此贡献自己的一切,也算我郑嘉欣为党为国尽忠了……
郑教授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醉心于西方哲学,醉心于康德,醉心于魏晋玄学。研究学问苦心孤诣,探赜索隐,整天伏在电脑前写作。他因疲劳过度住院,一个礼拜后,身体刚刚恢复,又苦熬在电脑上、格子纸上,谁劝也不听。他不仅在学术上孜孜矻矻地研究笔耕不辍,而且还在非学术活动中不断地付出精力。他经常参加学校内外的学术沙龙讨论学术问题,力求辨明学术是非。他多次协助恩师唐可彤办研讨会,帮唐可彤教授整理会议论文集,几乎拼着命做事。由于超负荷运转,疲劳过度而元气大伤,并因此住进国务院西山疗养院休养。而他却说由于工程巨大,几个弟子耗不起已经住进医院,如果自己敬而远之,这项工程就有可能搁浅,成百万的启动资金就会付诸东流。在他心力交瘁之时,还应中国古代文学理论年会的组织者——华东师范大学的邀请,勠力参加了由上海市宣传部长王元华教授倡议的中外文论比较研讨会。
郑教授早年进过牛棚,以后又因人诬陷而受整顿,经历坎坷。但是他仍然心志不减,潜心治学,慧心而巧思,精进而不休。郑教授在中国社会科学杂志发表了《苏格拉底与司马迁比较论》,此文又在法兰西学院院刊全文转载,有了国际声誉,是国内难得的西方哲学专家。郑教授又被认为是巴尔扎克式的学者,在他身上迸发出来的光和热足以照亮古城大学的任意一个角落。在学生眼里,“郑教授在,哲学学院就在,古城大学就在。可以说,郑教授是古城大学学界的一面旗帜”。
然而,哲学家的翘楚也是肉体凡身。他由于太劳累,而又饮食不周,患有高血压、前列腺炎、便秘、直肠癌等疾病。郑教授知晓自己的病,但是他坦然面对猝不及防的病变乃至死亡,并且开始对生死、何谓幸福这类问题进行必要的思考。他认为人的死亡都是既定的,无法避免。但他并不悲观,而以毛主席“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以及司马迁说过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勉励自己,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2012年春天,德高望重的著名哲学家郑嘉欣教授因病医治无效离开了他孜孜以求精心耕耘50年的哲学园地,离开了爱他敬他的学生们。郑教授是为他心仪的西方哲学,为他的信仰而累死的!
2012年秋天,郑教授的遗著《法国近代哲学在中国的传统与发展》付梓。次年该著作获政府大奖。这充分证明了郑教授生前专注于西方哲学的研究并且与中国的实际相结合的伟绩。
小说书名为《郑教授的生死恋》是作者聪惠、幽默而又突现本真的措置。乍一看,还以为小说是一部情感故事,读后方晓是写郑教授做学问目标专一,矢志不渝,呕心沥血,死而后已。哑然失笑间佩服作者不俗之才智。
小说作者的视野极其开阔,内容非常广泛。郑教授诸人一般在古城大学文学院、历史学院、哲学学院进行学术话动,就近涉及科技大学、咸阳民族学院,又远及北京燕园、西藏民族学院,更远及法国巴黎第八大学、巴黎郊区的贝尚松等。而且对方外异域的环境、位置、人情、风物都描写得细致逼真,历历在目。可见作者胸有乾坤,文章载物丰厚。
总之,《郑教授的生死恋》内容丰满,主题厚重,是高校教学、科研、人事关系的“大观园”。读者身处“大观园”里,时时感受到上扬的正气,闻听响亮的倡导教育改革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