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家华君武的革命道路

□段诗洋

字数:1426 2023-10-11 版名:文化

一枚“八路军文书上士”印章

  八路军西安办事处纪念馆收藏着一枚刻着“八路军文书上士”字样的印章。这是著名漫画家华君武1992年捐赠给纪念馆的。画家和上士有什么关联呢?“八路军”三字让我们回到烽火连天的抗战岁月,一起探寻其中的故事。
  全民族抗战爆发后,无数爱国青年心怀报国的理想,奔赴延安,华君武也是抗日洪流中的一员。华君武,1915年出生在浙江杭州,高中时开始发表漫画作品,后来在上海一家报馆做事,逐渐声名远扬。1938年,他瞒着母亲,出发前往《西行漫记》中所描写的那个看似荒凉,却到处是一片军民团结、官兵平等、积极抗日景象的革命圣地延安。可路途的艰难不止遥远,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考验着年轻的华君武。
  华君武乘船来到香港,计划经广州、长沙、武汉北上西安。在香港时,就遇到一众好友的再三挽留:“你的才气,朋友们哪个不晓得,这里薪水多又最安全,何乐而不为呢?”若为了自身安全,华君武何苦在兵荒马乱时跑出家门,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若为了生活,他在上海时薪水也不低啊,何况家里还有老母亲。想到母亲,华君武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偷跑出来,她老人家一定很着急。他一向是孝顺的孩子,可这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还能不能再见到她老人家,但这些都没有打消华君武北上延安的念头。
  在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华君武见到了他仰慕已久的传奇人物李克农。当李克农听到华君武提出奔赴延安的请求时,高兴地说:“来得好,来得好,你来得太是时候了!延安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专门人才!”
  华君武带着李克农写给八路军驻陕办事处处长的介绍信,原打算直接北上,可因战事道路中断,只能向西绕道重庆、成都。当时国民党顽固派在剑阁、昭化、广元几个重要关口设立了检查站,拦截去往延安的爱国人士。华君武正在犯愁中,偶然在小饭馆结识了杜聿明二〇〇师装甲兵团的卡车司机。在交谈中,得知对方不久要去西安,华君武忍住内心的激动,拿出一些钱继续与此人套近乎。最后编了一个去西安的理由,搭上了这位老兄驾驶的卡车顺利到达西安。
  在离开上海前,好友宋以忠担心华君武在西北人生地不熟,为华君武介绍了一位在西安的老同学吴启晨,说到了西安可以受到些关照。令华君武没有想到的是,吴启晨竟是全副戎装的国民党军官。吴启晨热情地招待华君武吃地方风味羊肉涮锅,还非常关心地提点他,说他一个出名的画家去陕北是埋没了才华,可以介绍华君武去胡宗南手下做事。又说去北边的路封锁得很严,十分危险……华君武听后无心继续享用美食,对吴推说身体困乏,想回去休息。华君武觉得不能再耽搁了,按照李克农教他的如何躲避盯梢以及问路的办法,趁着夜色直奔七贤庄。当他看到“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驻陕办事处”的牌子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次日,换上军装的华君武在八路军驻陕办事处同志的护送下踏上了奔赴延安的道路。
  华君武到了延安后在陕北公学学习,毕业后任鲁迅艺术学院研究员和教员,194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6年任《东北日报》记者。新中国成立后,华君武历任《人民日报》美术组组长、文艺部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1992年6月2日,华君武回到阔别54年的西安七贤庄,心情格外激动,向工作人员讲述了他当年到八路军驻陕办事处的情景,并写下这样一段话:“1938年11月我经李克农同志写信给林伯渠同志,介绍我去延安。八路军西安办事处给开了护照。因为我从上海来,不像个当兵的,所以我的职务是八路军上士文书。现在我作画请人刻了一块闲章‘八路军文书上士’以此纪念。从此我走上了革命之路。因此我对八路军西安办事处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和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