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柠条

□侯明高

字数:934 2023-07-19 版名:文苑
  在寒冷的冬季,只有松柏还能在严寒当中保持青春;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只有骆驼能够迁就沙漠忽冷忽热的坏脾气……大自然中,这种坚强的植物不少,如仙人掌等。但许多人都未曾听说过柠条这种植物,它具有耐旱、耐寒、耐高温的特质,经常生长在干旱地带,属于旱生灌丛。在陕北的坡坡洼洼,到处可见柠条这种植物。主要原因是陕北过去风沙大,为了防风固沙,这种植物就起到了很好的保护植被作用。不仅如此,我和家乡的柠条,还有一段特别的情结。
  每到春季,陕北的黄土高坡上开满了漫山遍野的柠条花,整个山坡成了花的海洋,此花形如张开的豆瓣,呈黄色,月牙状。每到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刻,家里没有什么蔬菜,没有什么好吃的,母亲就摘回了柠条花,回家后经过简单处理,放锅里和土豆一炒,一道家乡独有的名菜就诞生了,解决了家里没有蔬菜的缺憾。
  到了盛夏季节,天气特别炎热,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可是成熟的柠条节低调地低着头,并不因为自己的成熟,有丝毫的傲气。因为当时家境贫穷,为了维持生计,母亲就到山洼里摘柠条节来卖,换得几个零用钱。烈日暴晒,母亲有时不戴手套,赤手捋柠条节,柠条的枝节上长满了刺,可是母亲的手丝毫不觉得扎痛。母亲干起活来很干练。不大一会儿,就捋了满满的两大包,然后背回放在院子里进行晾晒,去除壳,里面褐色的椭圆形的籽就可以卖了。
  春节过后,正月十六晚上有跳烟火的习俗。据说一家人跳了烟火,就能一年四季大吉大利,燃烧烟火的柴首选柠条了。母亲在十六日白天早早去坡洼,砍上两棵柠条,晚上的烟火就有着落了,一到晚上我就盼望着父亲点燃烟火,看着一堆熊熊燃烧的烟火,发出“吱吱”的声音,我们一家人来回跳动,热闹极了。
  无论在夏季还是冬季,柠条总是羊儿们的救命稻草。每逢放羊的时间,把羊群赶在柠条洼,每只羊占据着自己独有的一棵柠条,享受着美餐,并且发出嚓嚓的啃咬声,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柠条是羊儿的硬干粮,啃起来有嚼劲,又耐饥,不像野草野花虽然好吃,有着诱人的香味但不耐饥。这时只见放羊人躺在上畔,哼着小曲,抽上一支烟,是多么的悠闲自在。
  柠条的生命极其顽强。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它都挺立在黄土高坡的山洼上,也从不因为环境的险恶、人畜的打扰而低头屈服,总是默默地生长着。
  我喜欢陕北的柠条,更喜欢它顽强、质朴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