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烟火味

——读耿艳菊《土豆发芽当花看》

字数:1294 2023-07-12 版名:悦读
  □王晓阳
  怀着一种雀跃的心情,把耿艳菊的《土豆发芽当花看》反反复复看了七八遍,每读一遍,总有一种新的收获,如同置身烟火缭绕的市井,获取安宁、丰盈、舒适。
  《土豆发芽当花看》是作家耿艳菊的散文集。耿艳菊身为杂志编辑,是一位安静如水的女子。她出生于我国北方,读过大学,打过工,现安居北京。这本书是她平凡生活的生动再现,全书共分为八个部分,分别为“像花生一样活着”“土豆发芽当花看”“街边的风景”“尘世芳香”“捡拾光阴”“时光不语、静待花开”“花开天下暖”“草木如诗”。
  本书语言清丽疏朗,细腻生动,弥漫着一种恬静的气息。这是作者性格的展现,也是写作经验的沉淀。平静的叙述,看似波澜不兴,却能在无声之处击中我们内心中的柔软。比如,《六平米的幸福》描写了一家三口蜗居六平米的修鞋铺,男人修鞋,小孩读书,女人打下手,闲暇之余绣十字绣,绣的是一棵幸福树。“很少见他们说话,可是他们的默契和安然,一点儿不觉得可怜,反而觉得这种平淡相守的美好,与地位与身份都无关。”“幸福,说难也难,豪宅名车未必让人心生幸福。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心中长着一棵幸福树,六平米就够了。”
  耿艳菊的创作,观察细致,思考深入,常常有独到的发现和感悟。在她笔下,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世间百态,都披上了一层美好的外衣,读来令人心生温暖。《丝瓜的生存哲学》中,丝瓜“年年仲夏,青叶黄花,葳蕤绚烂”,母亲却一直对丝瓜带有偏见,觉得它不如葡萄、南瓜,直到母亲迷上了养生,认识到了丝瓜的营养价值,才给丝瓜平了反,而丝瓜却是“宠辱不惊淡然的样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丝瓜按照自己的方式依旧坚韧乐观地活着”。丝瓜的生存哲学,不正是大多数人的生存模式吗?《俗世中的小欢喜》取材于菜市场的女商贩,书写公园里的花树,记载了夫妻打球的快乐,都是平凡的日常,也是可遇可求的小欢喜。生活是一朵清淡的花,自足,方可悠久。想起公园里的无名花树,自足安恬,花开不败。作家耿艳菊也愿做一株这样的花树,随时捡起俗世生活中赐予的小欢喜,变成枝上不败的花蕊!
  流金岁月,往事如梦,她一往情深。《单车岁月》里学车的倔强,《菊花院落》里对五爷爷的怀念,《少年雪》里的童趣童真,《“贼”的名字叫女儿》中对父亲的感恩与愧疚,《旧时棉衣》中的母爱深沉,《时光深处的手帕》中的青春,都是她留恋岁月,热爱生活,感恩相遇的生动写照。正如她自己所说:“那些与手帕相伴纠缠的时光,那些快乐,那些美好的情怀,伴着成长不知不觉地已镌刻在生命里。一块手帕,不过是鸿毛之轻,它的意义却是泰山之重。”
  读书写作,是耿艳菊的生活常态,也是她最初的梦想。绿窗人静里,往返归途中,一盏灯火下,她在文山书海中跋涉,心清心明,感悟良多,令人耳目一新。“不管是青春年少,还是苍苍暮年,不管是穷是富,是丑是美,读书的姿态,都是最美的。”“诗书年华,风情日暖。”“我庆幸并永远感激读书,让我最终明白,要从心而活,寻找美好。”“所谓世间的幸福,莫过于读书。”一字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土豆发芽当花看,看的是土豆芽,怀着的是花开的情怀,萦绕心间的是浓浓的人间烟火味,令人备感亲切温馨,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皆是人生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