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年味 ◎戴春兰

字数:984 2023-01-18 版名:年味
  “今天,2023年春晚进行第一次彩排……”我出神地凝望着“春晚”两个字,好似一整团的毛线突然被扯出个线头,记忆的大门便缓缓打开……
  等我把目光从红包和吃食上移到电视面前时,已经是1987年的春节。可家里又没有电视,只能去冬秀家“蹭”。我们怯生生地跟冬秀爸妈打招呼,毛毛只“嗯”了一声,她妈微微一笑。还好冬秀马上放下碗,拉我们到电视前坐好。
  陆陆续续有乡邻们聚拢过来,客厅满满当当的。歌舞、小品、相声……一个个节目精彩万分,把大家逗得合不拢嘴,气氛热烈。我看见毛毛边喝酒边看电视,脸上笑意乍现呢!
  突然,电视里像有一大片“雪花”飞舞,舞台纷乱扭曲,“沙沙”作响。我诧异地抬头,却见篮子哥迅捷地一跃而起,爬上阁楼,轻轻地晃动着屋顶上的“锅盖”,又把天线转一转。底下的人也跟着指挥:“往左一点……”慢慢地,信号稳定了,画面和声音都清晰起来。篮子哥“噌”地跳下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终于到姜昆出场了。他表演的相声《虎口遐想》让我们笑得捂着肚子喊:“哎哟!”但我毕竟年龄小,九点多就哈欠连连,看什么都模糊一片。“哥!”我扯扯哥哥的衣角,哥哥却像被钉在电视面前,一动不动:“再等等!你最喜欢的费翔就出来了!”
  啊!费翔!混血儿的脸庞,健美的身躯,幽深的眼眸!我精神一振,支撑着想看下去。可是,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模糊,声音也慢慢飘远……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奇迹般把我的瞌睡虫迅速赶走。我眼里饱含着瞌睡的泪水,满怀深情地和费翔一起唱。哥哥甚至站起身边扭边唱:“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等费翔退场,我和哥哥如梦初醒——我们是在别人家看电视呢!看着四周诧异的目光,我们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小伙子唱得不错呵!”没想到毛毛率先笑着表扬道,这让我们心下轻松了,感激也油然而生。
  到了十一点,冬秀妈端出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饺子:“大家来吃,驱驱寒!”大家正推辞,冬秀妈不由分说地给每个人舀了四五个饺子,皮薄馅多,全是猪肉香菇,香得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呢!
  身上暖了,精神头也来了,我们说笑着,终于一起守到鞭炮炸响,迎来开门时候,迎接春天到来!
  到元宵了,我们还在兴奋地模仿着春晚的内容:一会儿学姜昆双手紧握交叉向上“爬”,一会儿斜拿竹竿学费翔忘情演唱,逗得小伙伴们哈哈大笑……
  亲爱的孩子,让我讲述曾经的过往,即使你不会懂得属于我们这一辈人的欢喜和感动,也让珍惜渗透进小小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