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山村老师

□唐新朝

字数:1484 2023-01-04 版名:成长
  那天清晨六点多,乘着车,在长达六七十公里的崎岖山路上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舟车劳顿。下了车,在老师和学生夹杂着的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个似曾相识但又有些陌生的中年女教师英姿飒爽,笑容宛如春风,引起了我的注意。就在那一瞬间,我的疲惫消解了许多。果然是她,我的一年级老师——杨波老师。二十多年了,她的笑容依然不减当年。我们的再次相遇,虽没有说太多的话,但她那久违的目光深深地勾起了我的记忆……
  1992年的秋天,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年秋天,我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小学生,我从学前班进入了一年级学习。也就在这一年的秋天,我们白塔村村小那栋土坯房里出现了一个新面孔。十六七岁的样子,高高的个子,乌黑的头发,瓜子小脸,白皙的皮肤,粉红的脸蛋,还时常有些微笑在她那小酒窝之间荡漾。花一样年华的她来到我们这个大山沟沟里教书。我想,她一定免不了有些愁绪和埋怨,甚至有些忧伤,但杨老师从来没有厌倦过她的工作,也没有厌烦过我们这些孩子。
  从那年秋天起,每到周末,我们那个小山村前面那段崎岖的山路上,就多了一个少女的身影。无论阴雨霏霏,还是春和景明,这道风景从来没有缺少过,并且一直持续了一年。我的父亲和杨老师的祖上是旧相识,我的姐姐也和杨老师年纪不相上下,经过父母的介绍,相互也就熟识了。在这段时间,杨老师经常到我家做客,在我家吃饭,我们一家人和杨老师相处得十分和谐。因为杨老师和我家的这层关系,以致她对我比对其他小伙伴更严格了些。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我那时六七岁,对于学习这个词的认识,其实还没有比较清晰的概念。对于玩倒是很清楚,并且还能玩出很多花样。我们几个小伙伴玩的大概就是这些,吹电池盖、拍纸三角板、打公鸡架、跳皮筋、躲猫猫、警察抓小偷,等等。这些游戏,有部分是危险的,比如说打公鸡架,如果不注意力度,伙伴之间会伤到大腿。有一部分是不健康的,比如说拍纸三角板,其实是一种变相的赌博游戏。有时候为了做纸三角板就把自己的课本撕了来做。纸包不住火,我和小伙伴们撕课本造纸板的事,终于被杨老师发现了。我和小伙伴们都被臭骂了一顿,我还被单独罚站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对杨老师有了一些畏惧感,也有了要学习的概念,有了进取的意识。在杨老师的严格要求下,那个学期期末,我考了全班第一名。
  其实,杨老师很会理解人,非常懂得我们的心思。
  春游,是那时我们最快乐的事情。一年级下学期的那次春游,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次春游。其实,在不久前我们已经去过了一次,可是我们再三请求……杨老师那慈善的心被我们打动了,我和小伙伴们终于如愿以偿。一块腊肉、一口锅、几根菜、饭碗三两只……小伙伴们各自从家里带上东西,在村口大道场上集合了,杨老师教我们生火、做饭、做菜。现在我很拿手的用吊浆面油炸粑粑,就是在那次春游中向杨老师学的。在后来的几次外出郊游中,杨老师教会了我们很多很多,不光是做菜,还有一些人生的道理。
  我对杨老师的记忆,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很多很多……时间是从来不会等人的,正在杨老师和我们相识相知和谐融洽相处中,一年的时间就悄悄地溜走了,留下的只有那些深深的记忆……又是一个秋天,当小伙伴们相约在村小报到的时候,杨老师已经不见了。
  从那以后,一直没有见过杨老师。在这次课改交流活动中能够遇到杨老师,我很欣慰,很感动。杨老师现在已经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她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笑容依旧,在陪伴着一代代青年学子的成长。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繁忙的学习工作中,没有来得及留下电话号码,没有太多的闲暇去诉说当年的师恩情怀。今天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投入了繁杂的工作。夜深人静,思绪万千,提笔抒怀,洋洋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