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炊烟

□张恤民

字数:891 2022-12-14 版名:文苑
  周末回乡下老家,看到邻居们屋顶飘起的淡淡轻烟,引起了我对家乡过去土瓦房上袅袅升起一缕炊烟的深情回忆。

  在陕南农村,每年粮食收获后有大量的柴草如玉米秆、麦草、稻草、各类豆秆以及洋槐树枝、荆棘等都是烧火做饭的绝佳柴火,这些柴火做饭不但快,而且烧余的草木灰撒在地里或是投放到猪牛粪里既能化解土地的硬度,又是上等的肥料,冬季做完饭还没有燃尽的柴头可以烤火,在那经济比较困难的时代,作为农民谁家也不想把这些资源白白浪费掉。
  每到做饭时分,家家户户房顶上的炊烟透过树丛升上天空,先是抱成一团,继而在微风的吹拂下升上天空的道道炊烟彼此交织,宛若古代宫中舞女婀娜的身姿,舒展而柔美,裹着淡淡的饭香飘向田野,飘向苍穹,偶尔伴随几声鸡鸣犬吠和牛叫羊咩,便构成了一道道乡村特有的风景。
  在那段困难的岁月里,家中有钟表和手表的农户并不多,就在我们家房后不远的中学有一个用钢管制成的“大钟”,悬挂在一株高大的银杏树上,上下课铃声一响,清脆的声音能让方圆五六里的地方都听到。我们村距离最近,在对面的山坡上声音更响。村里的人就把学校的铃声当作做饭的时间,原因很简单,就是能掌握时间从地里提前回家做饭,不影响上学的孩子回家准时吃饭。
  故乡的炊烟是生活中最美好的向往。放学路上看炊烟,和伙伴玩耍的时候看炊烟,到坡上寻猪草放牛看炊烟,下地干活看炊烟。炊烟升起的时候,就是父亲母亲做饭的时候,也预示着将要回家了,顿时,那饭香味让人禁不住伸出舌头在嘴边打圈。这似水的炊烟,流淌在心田,这如梦的炊烟,让人有深深的眷恋。
  而今,随着城镇化的发展,大量的农村人口涌入城市,农村土木砖混结构的矮房也被白墙红瓦的高大楼房取而代之。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环保意识的增强,电磁炉代替了秸秆柴草,加之人们生活的方式、劳动时间不一致,广阔的农村也不再有那种炊烟彼此袅袅交织的景象了。只能偶尔看到村庄上空一道浅蓝色的炊烟,虽少,但还会给人留下故乡的一抹乡愁。
  故乡的炊烟飘逸着甜美的梦幻,有着对往事的追怀,镌刻在心中的美好记忆成为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在那袅袅升起的炊烟里我找到了自己以往的生活,仿佛看到了父亲母亲做饭时的身影,也看到了我们吃饭时父母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