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丛中笑

□海 尔

字数:1344 2022-12-14 版名:成长
  生命中,总有难舍的一页,曾经的一切,再也回不到的从前,我用点点墨香缱绻了流年,凝固了所有的记忆……我的老师朱军颜,字玉池、号素原,1958年12月生于江苏沭阳,2018年8月31日卒于江苏淮安。军颜老师当过5年兵,1981年到南京艺术学院进修,师从陈大羽教授;1986年军颜老师毕业于南京师范学院美术系,同年他到淮阴师范专科学校美术系任教。我是1989年认识军颜老师的,屈指算来和他深交、整整30年了。
  1989年春节过后,因为忙着报考淮阴师范专科学校(现淮阴师范学院)美术系,一边要学文化,一边要系统地学素描、速写、色彩等,而且又是复读生,前面只有一座“独木桥”,我心理压力巨大。当时我们美术专业课老师,就是南京师范大学美术系刚毕业分来的朱军颜老师,那时他不修边幅,还是个嗜酒的主儿,据说是和刚分手的女友有关。印象极深的是军颜老师当时喜欢用大毛笔,画写意山水画,寥寥几笔把画面表现得非常生动、饱满,淋漓尽致,让我等无比佩服。那段时间在军颜老师的画室,一群人经常画画到深更半夜,有时买点小菜,什么花生米、蚕豆瓣、豆腐干之类的,我们几个男生就和军颜老师在画室里推杯换盏开了。那段日子,我们和军颜老师很是开心,日子过得很辛苦,却也很快乐……
  在淮阴师专美术系上学期间,和军颜老师走得比较近,虽然他只带过我们班一学期的国画山水课,但是和他一起踢足球、打篮球、打乒乓球,许多体育项目还是他像一个兄长一样教会我们的。大二那年,军颜老师通过努力考入南京师范大学美术理论研究生班,我们毕业后就基本上没有了交往。
  和军颜老师再次相遇是2001年,当时我在南京的江苏工人报社工作,那次出差到宿迁,我听说军颜老师在宿迁日报社任职,便去找了他,再见他时,他已是成熟稳重的中年人了,特有激情和活力。那次我离开宿迁时,军颜老师还尽地主之谊专门请我这个学生吃了一顿饭,并喊了几个他在宿迁很要好的朋友,说“我的学生兼小兄弟来宿迁了”,酒席间还忆起我考淮阴师专时一些趣事。
  虽然很少相见,但是心中挂念。这么多年我一直关注着军颜老师,他的成绩和成就让我敬佩和仰慕:他先后在杭州、淮安、宿迁等地成功举办了个人书画展……更为可贵的是,军颜老师把“重品行、讲修为”当作自己攀登艺术至高境界的重要法则,一以贯之,忠实践行。
  2016年,军颜老师作为引进人才回到了淮安工作,我们师生间才有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交往。回来后军颜老师成为淮安市清江浦区画院专职画家、南京书画院特聘书画家。想起2017年6月,军颜老师联合他的七个南京师范大学师兄弟在宿迁美术馆举办“南师大八人展”,我带着几个同学前往祝贺;想起2018年春节前,军颜老师联手邓素强大姐在淮安文庙“山月艺术馆”举办“迎新春山水花鸟画展”时,我前去祝贺并赞助了一些费用,军颜老师在庆祝宴上承诺:春节不忙时,一定给我办公室画一幅满意的山水画。
  遗憾的是,2018年春节时我去海南度假,初五小年那天电话得知军颜老师查出直肠癌晚期在南京住院治疗……从治病到去世这半年时间,军颜老师一直很乐观和淡定,后来回到淮安治疗期间还坚持指导学生作品,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尽量抽空参加学生组织的聚会,给我们带来了正能量,让我们感受兄长般的温暖……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当春天的花朵再次绽放的时候,我知道我的亦师亦友的军颜老师,就像这春天的花朵一样,在不远处笑着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