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之宗在陕西

□朱文杰

字数:1737 2022-11-16 版名:文化
  牡丹别称鼠姑、鹿韭、白茸、木芍药、百雨金、富贵花,亦有“花中之王”之称。
  牡丹为毛茛科芍药属落叶小灌木,有三十多种。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对牡丹的名称解释为:“虽结籽而根上生苗,故谓牡,其花红色,故谓丹。”看来当时牡丹是以红色为上品的。《神农本草经》载:“牡丹味辛寒,一名鹿韭,一名鼠姑,生山谷。”牡丹最早是为药用而载的,北宋李昉主编《太平御览》亦将牡丹收入卷992《药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甘肃武威东汉早期圹墓出土医简中,有用牡丹治疗“血瘀病”的处方,是迄今已有资料中有关牡丹最早的文字记载。
  北宋欧阳修《洛阳牡丹记》中有“牡丹初不载文字,唯以药载《本草》。然于花中不为高第,大抵丹、延以西及褒斜道中尤多,与荆棘无异,土人皆取以为薪”。丹指陕西宜川,延指延安,褒斜道中则指秦岭山中。秦岭是动植物天然的基因库,牡丹出于秦岭,古有记载,而褒斜道穿越的秦岭主峰太白山,现仍保留有牡丹的野生品种紫斑牡丹。而陕北延安的万花山,也叫牡丹山,现仍有野生牡丹5万多株,27个品种,总面积1000多亩,被列入国家级保护野生植物。宋《图经本草》载:“今丹延山中皆有,但花有黄紫红白数种。”《大清一统志》载:“牡丹山,在肤施县(今延安)南四十里,其地多产牡丹。山为花占,故万花山得名于牡丹,又荣于牡丹。”
  延安万花山牡丹经专家鉴定为中国牡丹原生种之一,具有很高的科研和种群保护价值。日本专家亦认为万花山的牡丹全是难得一见的稀有品种,除了大红、粉红、白、黄、紫等常见颜色外,
  还有黑牡丹和绿牡丹。欧阳修的《洛阳牡丹记》有“牡丹出丹州、延州”,并在《花谱》中载有延安红、丹州红。宋代寇宗爽《图经》说“牡丹生巴郡山谷及汉中”,李时珍《本草纲目》中亦有此说。看来陕南的汉中及大巴山也是牡丹的原生地。故洛阳牡丹之宗在陕西,天下牡丹之宗也在陕西。
  牡丹从唐代盛于长安。明人徐渭《牡丹赋》载:“兹上代之无闻,始绝盛乎皇唐。”
  唐代诗人咏长安牡丹的诗词有数百首之多,蔚为大观。白居易描绘长安赏牡丹时之盛况:“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刘禹锡的诗:“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一个“动”字,一个“狂”字,真乃写尽了长安人赏牡丹的热烈与痴迷。卢纶有“长安豪贵惜春残,争玩街西紫牡丹”,王毂有“牡丹娇艳乱人心,一国如狂不惜金”。白居易还写到“家家习为俗,人人迷不悟”,他在《看恽家牡丹花戏赠李二十》一诗中,对身在长安的李绅说:“人人散后君须看,归到江南无此花。”当时在杭州任刺史的白居易诗中的“江南无此花”,当指牡丹盛在长安。
  白居易赞美牡丹“绝代只西子,众芳唯牡丹”,晚唐诗人皮日休的“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徐寅则直书牡丹“万万花中第一流”。而牡丹“国色天香”之誉也始于唐代,唐敬宗时,李正封咏牡丹诗云:“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从此,牡丹就身价百倍了。
  传说武则天把牡丹贬于洛阳,其实是小说家贬损武则天的虚构之言,见于明人冯梦龙《醒世恒言》卷中的《灌园叟晚逢仙女》。其中大意是武则天于冬月之间要游后苑,写出四句诏来,道:“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于是,百花不敢违旨,一夜发蕊开花。次日,只见万紫千红,芳菲满目。单有牡丹花不肯奉迎,一片叶儿也没有,武则天大怒,遂贬于洛阳。故此洛阳牡丹冠于天下。
  以上这种传说,肯定不足为信,但武氏将长安牡丹携至洛阳,应是符合史实的。
  到了天宝年间,诗仙李白在长安城兴庆宫,以牡丹比杨贵妃,写下了极负盛名的《清平调》三首,其中“云想衣裳花想容”“名花倾国两相欢”成为流传千古的名句。中国四大美女以沉鱼落雁、闭花羞月而闻名天下,杨贵妃有闭花之美,这所闭之花就是牡丹。唐玄宗与杨贵妃还在华清宫“宿酒初醒,凭妃子肩同看木芍药。上(皇帝)亲折一枝与妃子递嗅其艳。帝曰:不唯萱草忘忧,此花香艳,尤能醒酒”。
  1964年8月5日邮电部发行特61《牡丹》邮票,一套15枚加1枚小型张,都是最为名贵的牡丹品种。其中(15-10)蓝田玉,以产于西安蓝田的蓝田玉为名。这蓝田玉为古已有之名贵品种,与丹州红、延州红、延安黄同列宋代的各种《花谱》之中。
  我国发行的牡丹邮票、邮资明信片、邮资信封,以及以牡丹为主题主图的邮票,有50枚之多,充分展现了牡丹在国人心中尊贵的地位。